黎浅忍不住抬头,撞入了那双不知道睁眼看了她多久的碧蓝竖瞳里。
像是平静的海面,吹来微风一样的眼神,让人感到温暖舒适。
“你换的?”她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准许除我以外的人看你的身体。”黎渊在她额间额下一吻,眼里不沾染一丝情欲,看上去就仅仅只是帮她换了衣服而已。
反正两个人都是情侣了,这点事情也没什么可计较的,黎浅也不是真的吃斋念佛思想封建,她从床上坐起身了个懒腰,“今天还要出去玩呢,早点下去吃个早饭吧。”
穿好棉服,黎浅发现电视机下面的长桌上,桌角缺了一块。
她也没太在意,示意黎渊弯腰,将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套在了他的头上,又给他带了个灰黑的格子围巾,“这样穿着去雪山上就不会太冷啦。”
黎渊温顺的任由她动作,只是在她手绕过他的脖子带围巾的时候趁机在她仍旧有些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
“以后,不要给第二个人做这种事。”
黎浅将自己的帽子和围巾交了过去,“那你呢?”
黎渊将她的白色同款针织帽带好,又学着她的样子给她带上围巾,才低声说道:“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你会陪伴我永生。”
最动人的情话,总是在不禁意的时候脱口而出的。
黎浅的心脏漏了拍子,她想,他就是冥土里爬出来的恶魔,她都不会害怕了。
两人到达自助餐厅吃早饭,黎浅精准捕捉到了同事们的位置,不为什么,实在是宝舒的脑袋太引人注目了。
半个后脑勺的头发都被剃光,贴着好大一块纱布,整个脑袋还用网格状的医疗布给包了一圈。
黎浅见那惨像,拿了个餐盘忍不住问道:“人家好歹是我新上司的女儿,你怎么给人揍成这样了?”
黎渊在她盘子里放了两片吐司,厌恶的说道:“像只苍蝇一样让人厌恶。”
他放任她活着,无非是考虑到了宝朗是黎浅上司这一层。
黎浅一下就想到了早上在房间里面看到的那个桌子缺角...
这不会是撞断的吧...
两人在桌前落座,宝朗看黎渊的神色如常,但斟酌了一会,还是将眼神投向了宝舒,眼含警告。
他不能揣测神明的心思,但从女儿的后脑伤也能看出海神是生气了。
宝舒都想不通为什么父亲现在对待她就好像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想到昨晚的耻辱和那无情的眼神,她的心里就一阵发寒。
宝舒放下刀叉,对着黎渊低头道歉,“对不起,黎先生,昨天是我冒犯了,您打我是应该的。”
餐桌上寂静了,这种勾引人的事情直接被搬到台面上来讲,警察局的众同事和家属们只觉得这姑娘勇气可嘉。
黎渊压根就不搭理她,还是黎浅考虑了人家面子说道:“没事,竟然诚实道歉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就是这后脑勺的伤...不住院真的可以吗?”
在黎浅的角度来看,这还是蛮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