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是怎么在一众食脑鬼里被厄瑞玻斯带出来的,其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当时的情况糟糕极了,那些像是活人却又不是活人的身躯散着腐臭挤在房子里,转过身来那停留在瘟疫时期满脸水泡的模样让黎浅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扯过罗拉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在这之后,她手里的卷轴甩出去了几张,造成的威力确实巨大,毁掉了不少房屋,可这些被瘟疫神诅咒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死亡。
除非是被毁的拼凑不起来,不然只是肢体缺失,它们也会捡起自己的头颅装回去继续追赶。
在负责保护的骑士赶到之时,黎浅刚摆下一个瞬移阵打算拉着罗拉再往外躲躲让比顿抗在前面显示他的英勇去,可进来的却不是罗拉,而是凭空出现的厄瑞玻斯。
黎浅都来不及说什么,他张开背后纯净的黑色羽翼,那夹杂着浓郁冥土之主的死亡气息让黎浅感觉到了根本没法反抗的恐惧。
始于灵魂的颤抖,神明的目光赤红妖冶,他停留在半空中俯下身,看似苍白的手指紧握她的胳膊将她提离地面。
黎浅的海螺掉了处在陷在淤泥地里,她没法挣脱他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变换。
当所有食脑鬼被处理干净,罗拉在转身去寻找的时候早已没了黎浅的身影,而蛰伏在林中伺机而动的教廷成员根本就连人都没蹲到。
黎浅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眼前的场景转换,快到她的意识都被剥离了几秒又重新塞回她的脑子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黑色夜空,黑的根本就没有一颗星星,唯一的光亮就是挂在天空上的那一轮血月。
在沙漠中唯一的一颗枯树前,黎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上面立在枝头的黢黑乌鸦歪头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黎浅现在非常生气,她恶狠狠的瞪着厄瑞玻斯,“你有病吗?为什么非得挑这种时候来折磨我?!我在考试你知不知道!”
厄瑞玻斯靠着枯树,衣袍翻飞,后背的翅膀消失不见,他对她的无理没有感到一点生气。
血色的月光给他的面容渡上了一层惊心的美,邪恶与黑暗的结合,像盛开在沙漠里的罪恶之花。
他赤红的眸光倾斜向下,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从容的说:“你养了我这么久,我当然要邀请你来冥土玩玩,比起那些被污染的灵魂,当然是这里比较好。”
黎浅抓起一把地上的沙子就往他身上丢去,细散的沙砾装在无形的屏障上荡出一圈波纹。
“养你?你现在是要报复我吗?如果不是刚开始你一副要宰了我的样子,我至于对你使用药水吗?!”
如果不是他要跟着她还伤害她,还差点被克洛诺斯发现她至于吗?
要不是考虑到战争的问题她想献献爱心,她一早就揣着他的羊屁股将他丢了。
又一次的升学考试被打断,黎浅真的恨不得把匕首架在这位阴险的神脖子上。
她气恼的模样在厄瑞波斯看来还挺漂亮,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嘴角荡开迷人笑容,“我只是在报答你,邀请你来这里住几天参观我的神殿仅此而已,别这么紧张黎浅。”
黑暗神总是充满了算计,说是参观神殿,但黎浅知道他不会干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她沉下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尊称,也有名字。”厄瑞玻斯用指尖点着她的下颚,诡谲的视线锁定她透着肉粉色的唇轻轻说:“厄瑞玻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