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灵魂。”
黎浅瞥了蓬托斯一眼,又对着失语的公爵:“节哀吧。”
想必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能同时让两位神降临在温妮莎的卧室里。
克拉克公爵努力挺直脊背,他无法直视位至高无上的神就一直低着头,他害怕这位从未想过会降临的暴戾海神,但他同样无比信仰他。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见到真正的神时,脑子里呈现出的只有一片空白,和情绪本能的臣服。
克拉克公爵抖着脚绕开黎浅走过去,然后单膝下跪虔诚将双手抵在胸口弯腰,“我尊敬、无上的神,请原谅我的无理,接受我的谦卑。”
死亡的恐慌与兴奋的颤栗不停的在告诉他,他的怀疑与猜测都没错,他所想的都是对的,在事情没有铸成大错之前。
但他很怀疑神会因为黎浅而杀死他,因为他早已多次冒犯过她。
很显然,他的怀疑也没有错。
蓬托斯淡漠道:“他的女儿被我捏碎,却妄想召回她的灵魂来试探你。”
“神的事,不该由人来窥视。”
黎浅捕捉到他眼里翻涌起来的无情与冷漠,连忙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确实,但他作为公爵在帮助处理国事上的能力很厉害。”
“他蠢的可怜。”蓬托斯不为所动。
黎浅又晃了晃他的手臂,软了声说:“我需要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仅仅因为黎浅的一声需要,蓬托斯柔和下目光,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好吧,你想怎么玩弄他们都可以,我允许。”
等蓬托斯的脚下亮起传送阵他消失在卧室里,克拉克公爵才如脱水的鱼一般,满身的汗无力坐在地上。
黎浅在他面前蹲下,脸上挂起微笑,“您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克拉克公爵。”
“十分抱歉。”他手撑在地上想爬起来对她致歉,一脸惶恐的一边又说:“是我冒犯了您,我有罪。”
“不、您没有。”黎浅扶起他去椅子上坐着,面对这个总是穿的一丝不苟精明无比的中年男人,她客气的说:“准确来说,您的女儿是因为勾引海神才彻底消亡的。”
克拉克捏紧了拳头,瞬间感觉到了耻辱,“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确实该死!”
勾引一位神格暴虐的神,就要做好死的准备,而黎浅很欣慰他可以听进去,甚至他现在都没有多少悲伤。
卧室里沉默了一会,克拉克公爵才说:“原来所有的神迹都不是巧合,我早该明白的。”
从那封漂洋过来的信开始,直到今天他才彻底确定,确实蠢。
“我们不该让您在贫民窟,您应该受到包括女王在内的所有人爱戴。”克拉克满脸的认真忏悔,不过这没有让黎浅同意。
她在房间里慢慢走着,观察着这间奢华的卧室和那晕倒的神术师,“我没打算挪地方,也不用给我优待,你们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