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出大事了!
才离去没多久的朝臣们接连匆匆进宫,宫殿两边站着内侍班直也忍不住交头接耳。
“弓弩院怎么会被损毁了?”
殿内传出皇帝带着愤怒的声音。
“西贼东辽的奸细已经能够在弓弩院如履平地了吗?那么下一刻朕的皇宫是不是他们也能来去自如了?”
又几个朝官脚步匆匆的走来,看到交头接耳往殿内窥视的内侍,其中一个便重重的哼了声,甩袖跺脚。
内侍们忙站好低头垂手,看到面前靴袍踏踏过去了。
“陛下,范军监来了。”
听到回禀,皇帝立刻停下来回走动看过来,脸上惊怒未消。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早朝上御史中丞逼着要查办那个程娘子,接着又逼得陈绍要请辞,闹的他神思乱纷纷,下了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用过午膳要睡一会儿,刚躺下就被惊得起身。
地动了!
这大冬天的地动可是了不得,死伤必然更多。
皇帝在勤政殿无法安坐,直到消息很快传来了。
不是地动。
皇帝松口气,太好了,终于能过个好年了,不用被大臣们嗡嗡的在耳边指责他德政不修了。
但下一刻他又提起气来。
弓弩院出事了。
弓弩院!哪里可关系着强国强兵的利器。
“范军监!”
视线落在其下的官员身上,皇帝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出身乡野,长得也不好看,但像今日这样如同烧炭窑子里爬出来似的还是很吓人。
“出什么事了?”
范江林跪下叩头。
“来的匆忙,没有更衣洗面,皇上恕罪。”他说道。
皇帝没好气的摆手。
他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问道,“弓弩院的工料坊怎么会损毁?”
损毁两间房屋是小事,但其中可是安防做好的神臂弓,以及神臂弓的用料,适才人已经汇报,粗略估计损毁三百架神臂弓。
皇帝心疼的直抽抽。
三百架!
“范军监!”他说道,“弓弩院重地,怎能让奸细混入!”
“陛下,不是奸细混入,是弓弩院抓住了奸细。”范江林忙说道,“我们有车司遗失了两架行砲车,昨日查出今早抓住嫌犯,正在审问。”
还有行砲车!
皇帝再次眉头跳。
“速查!”他喝道。
弓弩院此时四周都被铠甲严明的兵士封了起来。
范江林等几个官员去给皇帝回话,余下的官员则围着惹出祸端的李茂以及那个偷了行砲车的匠人拷问。
“我们真不是奸细。”李茂和那匠人依旧说道。
“那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机关?”一个官员喝问道。
“这不是机关。”李茂抬头说道。
“那这是什么?”官员喝道。
李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迟疑。
这迟疑落在旁边的兵丁眼里,立刻扬手,刀背狠狠的抽过李茂的脸,将他打翻在地,原本就已经青肿的脸上顿时又一道血印。
李茂咳咳吐出一口血在地上。
“说!”
官员喝道。
“毁了我们百架伸臂弓,你休想装死!”
不知道是痛晕了还是什么,倒在地上的李茂没有说话。
官厅外脚步乱响,走进来一队人。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
皇城司的人。
“问出来了吗?”为首的来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弓弩院的官员们带着几分不情愿。
“正在审问。”一个答道。
“我们提举大人说你们查不出来,就交由我们皇城司吧。”来人含笑说道,“免得耽搁了国事。”
“这是我们弓弩院的事”弓弩院的官员带着几分不满说道。
这边另有兵丁矮身在李茂身前。
“李茂,你也曾经是军中的人,自然知道这皇城司是什么地方,你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可就生不如死了。”他低声说道,“有什么话你还是早点说,早晚一死,最好落个痛快。”
李茂还没说话,那边跪着的匠人连连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