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说道:“很好,你回去之后,将昨晚的事情写一篇‘反省书’递上来给我。”
栾笑愣了一下,写反省书?这可从来没写过,毕竟大道庭内卿贵官员从来没有写反省书的例子。
但既然方鉴已经下令了,栾笑岂敢抗拒,当即再次揖拜道:“是,校尉。”
随后方鉴挥袖道:“凡夜间巡逻的卿士和军士都回去休息吧,其余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众卿士闻言,纷纷拜辞退出了长游殿,只有苏狂和玉涔双留了下来。
玉京城,琅霄大街。
一道道琅霄仙气弥漫在大街上下,在大街地面形成了一片如梦似幻的琅霄云光。
这里是玉京城内第二大的街道,也是玉京城内第二尊贵的街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琅霄大街只有‘上卿’爵位的人才有资格入住此街,所以琅霄大街又被人称作‘上卿街’。
琅霄大街两侧整齐排列着一座座云霞弥漫,仙光笼罩的巨大‘仙宫’,每一座仙宫都是一位上卿的府宅。
然而这样的仙宫在那些庶民看来,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城池,里面住下五、六千人完全没问题。
这就是‘卿贵’们的奢侈享受,我家族可以没有五、六千人,但必须要住可以容纳五、六千人的仙宫,一点也马虎不得,少一点都是对我身份的亵渎。
廷律司上卿列遗的府邸也在这里,也是同样的一座仙宫,而他家族也只有不过三百多人,加上仆从也才两千余人。
列遗的妻子乃是‘卿夫人’元熙,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道行,同时也是一位上卿的女儿,不过这位上卿已经在和‘天庭道国’的一场战争中阵亡了。
所以当元熙得到夜巡校尉府来人的传信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列横是她的第六子,还未出任大道庭的任何职位。
而前面的四子都已经出任大道庭职位,不在府中,还有两个女儿也已经嫁了出去。
所以列横这个幼子就是家里的宝贝,是元熙最疼爱的小儿子。
故而听到列横被夜巡校尉府的人抓走,立刻担忧不已,并马上将府中所有国士门客召集了起来。
随后元熙便带着召集起来的两百门客国士,浩浩荡荡出了自家仙宫,直奔位于‘天元大街’的夜巡校尉府而去,想要直接强闯夜巡校尉府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可是元熙坐于车辇之上,带着两百名门客国士刚出琅霄大街的牌楼大门,迎面就撞上了正在回家路上的丈夫列遗车辇。
列遗看到前方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打着的是自家的旗帜,立刻命令驾车的国士迎面拦了上去。
将元熙的车辇拦住后,两名侍女在外面掀开车辇的玉帘,列遗立刻走出车辇,站在车辇华盖底下看着对面同样走出来的妻子元熙问道:“如此大的阵势,你要去做什么?”
元熙看着自己的上卿丈夫,极为不满地道:“你身为廷律司判官,大道庭上卿,竟然连下面的人都震慑不住吗?现在还来问我去做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听到妻子满含怒气、怨念的话语,列遗眉头紧皱,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动不动就怨怒,作为卿夫人要沉稳冷静。”
“沉稳冷静?!”元熙双目一凝,说道:“儿子都被夜巡校尉府那群疯子抓走了,你还让我沉稳冷静?!”
“什么?!”列遗眉头一抖,心头大惊,旋即语气惊愕地道:“横儿被夜巡校尉府抓走了?怎么回事?是谁抓的?”
元熙看到丈夫的反应,顿时明白他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心中的怨气更重,“还能是谁?就是夜巡校尉府里的那群逆贼!他们身上有赦令,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抓走了我的横儿,肯定是想图谋不轨,我要立刻去把横儿救出来。”
说完,元熙大手一挥,朝身后两百名门客国士说道:“加快速度,直奔夜巡校尉府。”
列遗见状急忙喊道:“慢!”
到底列遗才是家主,随着列遗一声令下,无论是驾车的国士还是那两百名门客国士,一时间都停了下来。
这时元熙怒目横眉道:“列遗,你什么意思?不要儿子了吗?”
列遗说道:“你不要冲动!夜巡校尉府昨天发生了变故,可能抓走横儿的并不是那几个参与‘惠圣之变’的卿士,而是夜巡校尉府原属的卿士。”
说到这里,列遗朝元熙道:“横儿什么性子、他每天要闯多少祸你不知道吗?听我的,马上回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横儿不会有事的。”
“夜巡校尉府发生了变故?什么变故?”元熙听到这话立刻问道,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列横的生死。
列遗道:“这个和夜巡校尉府新任校尉有关,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你先听我的,带着他们回去,这件事我去处理,我保证横儿不会有事,很快就会被释放的。”
听到列遗的保证,元熙这才松了口风,她立在车上朝列遗说道:“好,我听你的,但今晚入夜之前我必须见到横儿,否则.”
听着妻子充满威胁的话语,列遗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说完,列遗直接命令驾车的国士调转方向,径直朝夜巡校尉府的上司衙门‘守备衙’而去。
看着列遗离去的背影,元熙也抬手一挥道:“所有人,即刻回府。”
随后元熙的车辇又被两百名门客国士簇拥着,返回府邸去了。
两刻钟之后,列遗的车辇停在了守备衙大门外,看到车辇上的‘上卿’旗帜,守备衙大门前值守的军士立刻飞快迎了上来。
列遗走下车辇,守备衙的军士立刻朝列遗行礼参拜,列遗说道:“我乃廷律司上卿判官列遗,速去通禀守备衙令尹上卿‘三虚’道友,就说我有事拜见。”
军士闻言立刻恭声领命,然后由一人进入府衙之中通禀,剩下的军士将列遗恭敬地迎入了守备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