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一时有点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都觉得不对。就向着人性黑暗的方向上想,还是觉得不太对。若是针对茱莉娅制定什么阴谋,现在的茱莉娅虽然实力还是弱,真的对打起来,普通成年人也制不住她。想卖掉茱莉娅并不容易。
看着茱莉娅母亲那吝啬鬼感觉的装扮,冯茂突然觉得明白了原因。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茱莉娅当了冯茂的学徒,如果茱莉娅被撵走,以艾琳娜那黑社会大姐的性格,当天就能夺走这对夫妻现在拥有的一切。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能随时注意到自己最大利益所在。
冯茂站起身,把这对夫妻抛在身后转身就走。感受着身体内灵气的匮乏,冯茂在一阵精神到肉体的恶心之后,心情却意外的欢喜起来。
强大真好。若是不强大,怎么可能施展夺心术。不能施展夺心术,又怎么可能随时看到人心的真实。这对夫妻绝不可能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勒内阁下讲课时候说过:“你们不要有种误解,你们经常会遇到世界上最坏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凭什么你们运气就那么好,总是能遇到最坏的那个。记住,你们遇到的总是很普通的平常人。”
谢谢您,老师!冯茂心中感叹着。如果不是您的教诲,我就会认为这对夫妻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坏的人。现在有了夺心术,我才明白那些人只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已。论内心,没有爱的人内心大概都是一模一样的。
回到家,就听到茱莉娅趴在床上,好像是哭过了,又好像是还没哭。冯茂心中同情自己的二学徒,也没去打扰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已经够惨了,更惨的是还被迫面对这个家庭的本来面目。
回到书房,冯茂开始根据回忆做起了笔记。一连串的符号写在记录本上,将那对夫妻脑补区域的反应仔细记录下来。
写完之后,冯茂翻看了一下已经记了半本的记录,全部文字都用八卦符号书写,以前的自己别说看明白,光是想看清楚都会觉得头蒙。看来,任何东西都是熟能生巧。
晚上,茱莉娅没有出来吃饭。第二天,茱莉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个主卧都带自己的厕所,一整天她都没出卧室门。晚上吃饭的时候,玛丽都觉得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茱莉娅的位置,又看了看冯茂。
冯茂忍不住叹口气,伸出手摸了摸玛丽的脑袋。玛丽顺从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看着这个也受过苦的娃,冯茂觉得玛丽可比茱莉娅幸福多了。至少玛丽还有一个家能够抵御外界的痛苦,而茱莉娅家或许比外面更能带来痛苦。
吃完饭,冯茂对玛丽说道:“你搬个桌子出去,把桌子放到茱莉娅门外正对面的墙边,走路放桌子的时候声音大点,能让茱莉娅听到。然后你把她的饭放到桌子上,告诉她,饭给她放那里了。”
玛丽没有问为什么,按照冯茂吩咐的去做。冯茂又想起件事,叮嘱道:“那个盖子过去,把饭菜盖上。”
“是。”玛丽听话的按照冯茂吩咐的去做。
看着玛丽的顺从,冯茂又开始对比自己的两位学徒。最后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有没有受过苦就是如此,玛丽接受到命令的时候就不会第一时间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受到别人的算计。茱莉娅看上去像是个好奇宝宝,又很急功近利。
这就和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若是不能确定安全,又不能保证自己那份会被吃进肚里,当然会看着各种‘小家子气’。这小家子气,明显是在那种环境里成长而形成的反应。
看来自己可以制定针对茱莉娅的调整手段。看看能否通过超凡之力来改变一个人,让那个人变得更好。
晚上,玛丽已经睡下,冯茂听到茱莉娅的房门终于开了,走过去一看,茱莉娅端着托盘正在走进去。以她的能耐,根本发现不了冯茂。冯茂看到茱莉娅既没有寻短见,也没有自残,就放下心来。
回到房间继续看书,几百万字的已经读了一半。只要习惯于八卦符号,这些内容其实挺简单的。阴阳教派是源自东方的教派,行文完全是东方模式。正读的来劲,脚步声响,茱莉娅走到了冯茂门口。
冯茂也不抬头,手一招,房门开了。茱莉娅站在门口的光线里一动不动,冯茂也继续看书,一动不动。冯茂又看完一页,翻过这页。屋里面终于有了点声音,也需如此,茱莉娅低声说道:“先生。”
“什么事?”
“您……您会看不起我么?”茱莉娅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叫。
冯茂抬起头看着茱莉娅问:“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我有这样的家人……还有……还有他们说我以前做过的事情……”
“是你的父母要把你生下来,可不是你把他们生出来。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至于你以前做的事情,以后我会试着告诉你原因何在。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看不起的是那些想法,而不是那个人。”
看得出,茱莉娅明显不理解冯茂这番微言大义。不过她应该是感受到了冯茂的态度,茱莉娅跑到冯茂身边拉了凳子过来坐下,紧紧抓住冯茂的手臂,问道:“老师,我要是再不回那个家,您能收留我么?”
“你现在不就是在我这里么?”
“我是说我要是当不了您的学徒,您可以让我当个仆人,当个随从。我不想离开这里。”
“好的,我答应你。你只要不想离开这里,我就不会让你走。”
“谢谢您!谢谢!”茱莉娅抓着冯茂的手臂,因为终于松了口气,声音都颤抖了。
过了一阵,茱莉娅问道:“老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冯茂本想安慰茱莉娅,却觉得说不出那些无意义的话。于是率直的应道:“你作为我的学徒,我对你有义务。”
“什么是义务?”
“义务就是不得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