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明亮的灯光中，却有一个模糊的“光瘤”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二向箔的位置，光穿过引力场到达二维碎片的时候，立即减速了，所以出现了“光瘤”这样的结构。
罗辑紧盯着海王星那边的镜头，他要见证二维碎片在太阳系肆虐的瞬间。
同时在关注这里的还有“流放号”上的程心，自从封闭实验失败后，她的心情就非常低沉，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这意味着，太阳系联邦在这场灾难中的所有伤亡和损失，她都要付一部分责任。
此时她才意识到姜宇所说对她的惩罚是什么意思，得知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最大的惩罚。
“快看！”艾aa的呼喊让程心回过神来。
三维向二维地跌落，那个“光瘤”似乎脱离了某种束缚，迅速开始变大。
在“光瘤”触碰到实验设备之后，一片强光亮起，实验设备竟然都融化了！
这些设备仿佛是放在滚烫的玻璃上的一块冰激凌，跟“光瘤”接触的地方溶成一摊，向各个方向扩散。
那块“玻璃”是看不到的，只有实验设备融化后摊开的部分才能显现出那个无形平面上的存在。
融化物在平面上成极薄的一层，发出妖艳的采光，像撒在平面上的焰火。
接着是实验室的外壁，然后是实验室外面已经停止了运作的机器人。
它们全部摊在了平面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发光轮廓，它们在平面上已经成为没有厚度的一片，虽然大，却只有面积，没有体积。
有几艘飞船断开了跟实验飞船的链接，它们在银河三号的控制下，尝试着用核动机逃跑。
结果却在原地纹丝未动，像被某种力量钉死在了太空中。
这是二向箔形成的空间反向流动，这个流动把飞船的加速抵消了。
其实二向箔的扩张速度并不是很快，过了一分多钟才吞噬了一艘飞船，空间的反向流动才最可怕。
就像是身处旋涡中一样，只要进入了这片区域，没有光速飞船就别想逃脱。
第一艘飞船发出的光很快就熄灭，与从四维像三维跌落相比，三维跌落到二维释放的能量要小许多。
在那片二维碎片当中，它的微观维度又增加了一个维度。
三维的大部分质量，都变成了暗物质，只不过三维向二维跌落的暗物质，对人类来说就像是残渣一样，根本没办法利用。
但是对很久很久以后的二维智慧生命来说，这些可能是永无止境的能源。
实验飞船的结构在星光下清晰地呈现出来，可以看到二维展开后的三维结构，分辨出飞船上机器人和核动机等部分。
每个机器人都能分辨出它的金属骨骼和电路，三维物体上的每个点都按照精确的几何规则投射到了二维平面上。
没有任何隐藏，呈现出了从四维空间看三维空间时的无限细节，而且它的分辨率直到基本粒子级别。
直到最后一艘飞船显示化作了白光，然后变成了画儿，程心已经泪流满面：“这么明显的提醒啊，这么明显！”
太阳系的二维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