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薄,你还在这里做甚?”程处弼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这位郑主薄的身上。
郑主薄看到了程处弼投过来的目光,心中生悸,赶紧垂下了头。
“你们三个,都跟着这位郑主薄一块过去,程某可不想自己接任了这洛阳令一职之后,才发现是一个烂摊子。”
说到了这,程处弼转过了头来,朝着那脸色发黑的崔慎道。
“想来崔洛阳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了,还会因为过去的烂帐,被程某人给拽回来吧?”
李恪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很严肃也很公允,他总觉得处弼兄是故意拿话在刺激这位崔某人。
不过一想到这位崔某人耽搁了处弼兄赚大钱,嗯,以处弼兄的心眼,啧啧……
郑主薄在程处弼的催促下,不得不向崔洛阳告辞,硬起头皮领着程三郎派来的精兵强将去进行交割盘点。
剩下的,就只剩下了那位崔洛阳还有他的心腹亲随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不远处,程处弼则与那李恪就安然在那边坐着,两人小声地在那里嘀嘀咕咕,时不时那邪恶的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
崔洛阳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虽然他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而且也很有信心,哪怕是积年老吏过来查,怕也难以查出什么问题。
更何况,出身崔氏的他又不是贪婪无度的官员,所以,崔洛阳很有信心,自己在洛阳为官多年,也还算是较为干净的。
仔细盘算下来,崔慎觉得哪怕是程三郎即便让那帮子家伙都投向他,那些罪责拢一块。
自己顶多也就是个罢官去职的罪名而已,反正,崔慎很坚信,郑主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敢出卖自己。
理顺了思路之后,终于不再那么过度焦虑的崔洛阳干脆就起身跟程处弼与那吴王李恪告辞。
理由很简单,大病未愈,难以久坐,得先回去躺着。
看到崔慎离开了屋子,李恪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
“处弼兄,你这么让他离开,你就不怕他去鼓捣事情,想方设法遮掩?”
“放心吧,他遮掩不了,除非那些跟他勾结的世家大族都乐意把利益给吐出来。”
听得此言,李恪不禁一呆。“什么意思?”
程处弼嘿嘿一乐,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在谋划什么坏事的阴险人。
“你真以为我就只是为了查他那些狗屁倒灶,最多也就只能让你爹把他给罢官去职的破事?”
李恪看到了处弼兄这副表情,忍不住抹了把脸。
跟这位穿同一条裤子的处弼兄相处久了,李恪很清楚,只要处弼兄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那就铁定在搞事情,而且绝对是搞大事情。
“……处弼兄,你可别忘记你的目的是什么,为的是拿下洛阳令一职,可千万别因为崔慎得罪过你,就闹出什么……”
“你瞧你那样,你觉得我是那种只为了私人恩怨,就不顾正经事的人吗?”
看到处弼兄一脸不乐意的表情,李恪原本下意识上下晃动的脑袋,生生地僵在半空,缓缓地左右横移了下。
“成,那小弟我就先暂且信你一回。”
程处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自己要报复的何止崔洛阳一人。
还有那一干勾结在一起,破坏程三郎在洛阳搞基建的那些世家大族,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