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仁自衬还是可以说道。
别看他平时是自己做饭,那是因为外面的一些饭菜在实在入不了他的口,还有就是实在囊中羞涩。
正如刚才那个伙计所言,这家酒楼的饭菜在张宝仁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他家的酒确实是有几分滋味。
是少有的可以让张宝仁忍着心痛,每年都要来上一两次的酒肆。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伙计就重新托了一个盘子进来,一个头颅大小的瓷坛,三碟凉菜一荤两素,还有两个摞在一起的开口大碗。
伙计把东西给他们小心的摆放在桌上,然后轻声离开。
雅座包间中的两人没有动菜,也没有管酒,只是死死地盯着桌面上放着的大碗。
这个碗碗口大开,更类似于碟,不同于别的器具外表有着花色,这个碗外表洁白细腻,当中却印有一朵脆绿色的牡丹。
“是这个吗?”张宝仁问道。
江锋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激动与欣喜,“没错。”
说完两人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江锋笑道,“还真有你的,这都能被你碰到。”
张宝仁笑着摆了摆手,“我也是因为这家酒肆乘酒的器具确实有些别致,因此便记住了。”
放松的恭维过后,江锋凝声说道,“现在情况基本就可以确定了,那个人至少是来过这间酒馆,甚至还有可能在这里做过某些布置…”
“准确的来说那个人不只是来过这间酒馆…”张宝仁捏起开口大碗,看着碗底的绿色牡丹说道,“这个碗专门针对二楼雅间而准备的特别器具。
如果在一楼的大堂之中用餐,所用的碗形式虽然一样,但是碗底是没有牡丹花的。”
说到这里张宝仁的语气变得幽森,“所以那个人应该至少还上过二楼,甚至有可能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上,慢慢的品着这碗百花酿。”
江锋闻言先是一惊,有些紧张的凝神防备,然后又放松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张宝仁一眼。
张宝仁讪讪的一笑,“嘿…这么说不是比较有气氛…”
江锋哼了一声,“不管他是在哪喝的酒,是怎么喝的,反正那个人和这座酒馆是脱不了联系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马脚,万万不能让他再跑了。”
确定了那一副卦象所显示的地方和有关那个目标的线索,再加上张宝仁的打岔,两人间的气氛也从本来的凝重变得舒缓了起来。
这才有功夫关注这一桌的酒菜。
“就这么一桌子东西,就要一百文,啧啧…”江锋摇头叹道。
“酒菜只要七十文,还有三十文是包厢…哦不,应说是雅间的价钱。”
“只要…?嘿…还真不是人吃的价,要不是因为有着任务,鬼才来这种地方。
一百文都够普通人用多久了,要是自己做,就算撑死也吃不了这么多。”
“这菜不值钱,贵就贵在这酒上,虽然花的钱多,但是这滋味儿也确实是不同。”
张宝仁咽了一口唾沫,揭开酒壶,立刻便有香气从中传出。
透明带着些许淡青色泽的酒液从壶口流出,淌在大碗中。
一时间香气由浅而变浓,铺满整个房间,兰花的清、荷花的甜、杏花的涩、酒气的醇……
好像是游荡在百花丛中,花香多而不杂,由一股酒香勾连、调和,化作了一股奇特的诱人的香气。
瓷白的大碗盛着淡青色的酒液,碗底一朵翠绿的牡丹绽放,瓷白、淡青、翠绿、色泽由浅而深,层层递进。
牡丹压住了百花,酒味盖过了百香。
看着眼前的这碗“美”酒,江锋有些惊喜的笑道,“百花酿…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啊!”
说着便端起大碗,先用鼻子轻嗅,然后抿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
色泽美而透明,酒味香而甜醇。
窗外,钟声阵阵,岁月悠悠…
屋内,花香酒味,一醉解千愁…
此时,此景,当浮一大白!
…
酒足饭饱之后,两百文的大餐全都下了肚,把二人的肚子填得满满的,没有一点空隙。
其实大多也都是酒水,一泡尿就消化完了。
这酒不同于前世的白酒,更相当于果酒、甜酒、清酒…之类的低度数酒品,因此喝了那么多张宝仁也不感觉到醉,只觉得撑。
但是江锋这个平日里不沾酒的人这时候却有些微醺。
他摸着肚子有些飘乎乎的走着,等出了酒楼大门,便带着醉意的朝着张宝仁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张宝仁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切正常。”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当初在王家,没有窥破之前,我每天路过,见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现在这处地方可能还和那人有关,就算没有发现什么那也是正常的。”
在常人不可见的视界中,三尊形色各异,望着便能感受到强烈情绪的尸神从酒楼的各处飞来。
穿过墙壁、地板…来到外界,围绕在张宝仁周围。
已经基本确定这地方有问题,两人自然不可能就什么都不管的直接进来。
在进来这处酒楼之前,张宝仁就已经驱使着尸神,在另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中细细搜寻。
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两人才进来进一步确认。
而进来之后他也没有立即收回尸神,一直让其在周围游荡警示着。
等到确定了酒馆确实是自己所要找的地方,两人也不是就只顾着吃喝玩乐。
看似是得偿所愿之后在放松享受,但实际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一直都在暗中等待戒备着。
无论那人在酒馆中是因为什么人或是什么事,这地方必然与其有着不浅的关系。
可直到两人吃完了饭喝光了酒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
江锋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认真地说道,“已经抓到了它的尾巴,就一定能够找到身子,找不到就慢慢来,不信他能藏的有多深!”
张宝仁也同样自信的点头,“是啊,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挖出来…”
说着两人便渐渐走远,然后转了一个弯,被钟楼遮挡住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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