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仁自碗中取出两片“清明叶”,将之贴在眉毛上,然后闭目凝神…
不过片刻便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意淌入眼球之中,双眼感觉痒痒的,但痒意又被清凉淹没,使得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充斥在眼球中。
同时伴随着这种舒适,还有一种玄妙的波动、力量,在眼中凝聚荡漾。
心灵一定,瞬间便进入到了“真我之境”中,意识骤然间加快,感知被无限放大…
眼部所发生的变化在心中更加的清晰了然,那一道清凉之意好像一股极为特殊的催化剂,在它的刺激下,双眼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双眼被软化、被活化、被异化…同时这种变化并非只是针对于眼球结构,就连更为本质的“灵”也有着影响。
关于双眼的修行是十分艰难的,简直就如同针上雕花一样。
眼睛作为观察世界的窗口容不得一点瑕疵与疏漏,不能发生任何一丁点错误。
否则必然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哪怕张宝仁对于「隔垣洞见」这门神通的本质,已经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但对于真正的修行,依旧还是要慎之又慎…
但是现在,在这种状态下修行却是徒然之间变得十分的容易。
和以前相比,就好像把一个玻璃捏成固定的形状,和把一块橡皮泥捏成固定的形状相比一样。
张宝仁明白这主要是来源于“五彩神牛泪”的力量。
如果对这种针对双眼的异化不管不顾,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可预知的。
可能在双眼中诞生出非常奇特的异能,也有可能没有太大改变。
这就是有的人被“五彩神牛泪”滴入眼中之后,双眼生有神异,而有的人却无异常反应的原因。
如果将这种异化,依靠知识加以引导加以调整,那便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这便是“五彩神牛泪”作为祭练瞳术的天生灵药的原因。
张宝仁这时的情况和一般人相比还有所不同。
他的眼中还蕴含着一种极为玄妙的力量,好似是一种波动,又像是一种能量;其给人的感觉既包罗万象,仿佛能囊括万物,又是空空如也……
这是“空心杨柳叶”中的力量被沁入眼中,这是「隔垣洞见」这门神通,最为本质的力量。
同时这也是世间最为根源的力量之一,代表空间的力量。
张宝仁依靠着「隔垣洞见」之中记载的知识,以‘真我之境’的超然意识而带来的精准至极的控制力,对双眼进行着非常复杂玄妙的改造。
将眼中孕含的那一道空间之力,与双眼用一种极为精巧的结构融为一体。
眼部的感觉又痒又凉,带着一种堕落般的舒适感。
如果掰开他的眼皮,就可以发现他此时的瞳孔是彩色的,散发着五彩之芒。
但如果将他眼球内部放大无数倍,就会发现其内部构造因为暂时可塑造性大大增加的缘故,正在发生着快速且复杂无比的改变。
如果再继续更加的深入,甚至在另一个维度,另一个层面来看,就会发现其眼部的灵光时而大盛,时而微弱。
内里有一道银光不停的游走,不停的跳跃…
同时也在不停的衰落暗淡…
眼部忽涨忽落的灵光也随着银光的逐渐暗淡而逐渐趋于稳定。
最终一道如镜如剑的光芒一闪而逝,张宝仁也在同时睁开了双眼。
两片柳叶自他的眉上落下,伸手接过一看,原本五彩斑斓,银光流转,娇嫩欲滴的柳叶这时变成了一片枯黄的,随手一搓就变成粉末的普通枯叶。
其内部的力量已经被完全抽干。
刚才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现在已经不知是何时,一旁的烛灯已经燃尽,天地黑漆漆的一片,但黑暗却不能阻碍他的双眼。
哪怕是不使用神通,仅凭一双“肉眼”,世界在其眼中依旧清晰可见,只是比起白天黯淡了一点。
桌面上六片“清明叶”依旧漂浮在碗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虽然现在「隔垣洞见」还远远没有大成,但张宝仁却没有立即再次取用。
这时双眼刚经过了一次深入地修行,不宜再继续下去。
修行需要有张有弛,得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然后才能进行更为深入的改造。
这适应的时间药方上同时也有着记载,大概一个日夜即可。
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烛台,各种杂物,张宝仁将还盛有“清明叶”的破碗,放在了自己的厢房中一个隐蔽的角落。
然后了解实验了刚刚修行的所有收获:
首先,变化最大,最为明显便是肉眼。
本来在他习得「隔垣洞见」之后,目力就变的超乎常人,现在却在此基础上有了更大的提升。
黑暗中视物自是不必多说,视角变得更为广阔,同时对于动态事物的捕捉,对于微小事物的观察,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在开启使用「隔垣洞见」这门神通之后,也可以看得更远,更深,更为随心所欲…
更为深层次的变化,却是在另一个所谓更真实的世界之中。
张宝仁唤出尸神,以尸神的视角来观己身……邪恶扭曲的灰白世界中,一位年轻道人披着月光卓然独立。
光芒皎洁柔和如水波一般荡漾,与其身体融为一体,唯一特殊之处在其眼部。
一道璀璨至极却又好似根本不是光芒,似镜面,似剑光,仿佛能透彻万物剖析人心的“光芒”孕育在其眼中。
「隔垣洞见」这门神通竟然在灵光之中也显现而出…
这便是今夜所取得的成就。
至于缺点…还是老样子,消耗太大,无法作为常规能力。
“呼……”
张宝仁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放松高兴的同时,也期待着「隔垣洞见」这一神通大成时的表现。
然后转身,在黑暗中不受任何影响的朝着卧房走去,又该补充刚刚消耗过甚的心力、灵光了。
在睡下前,张宝仁忽然想到,“…现在把碗占着了,‘一口’这几天该怎么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