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仁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确实是太短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无常预备役,成长到了将要加入地府中最核心最精锐的部门。
除非掌权者是疯了,或者人类即将灭亡了。
不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地府衙门之中讲究公平公正,一切都按规矩行事。
哪怕团结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非妖魔鬼怪,非罪大恶极的人类修行者,是最基本的原则。
但也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是那么清楚的人,轻易的进入那么重要的部门。
就算是张宝仁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也会同样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阴老非常认真地问道:“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愿意加入天人道吗?”
“那当然了…”张宝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阴老点头道:“那好,我就将你的答复上报了,然后等待着考核…”
张宝仁道:“预备役还需要考核?”
阴老道:“你以为无常中最精锐的部门就是那么容易加入的吗?”
“你的功劳只是让你获得了考核的机会…”
“行了,预备役就预备役,考核就考核,‘王山君’都斩了还怕他个什么…”
“你也不必担心自己吃了亏。”
阴老安慰道:“虽然现在只是预备役,你的功劳并没有你完全削去,等你成为真人之时就会自动成为真正的天人道无常。”
只要在此之前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张宝仁的心里下意识的便浮现了阴老没有说出的话,接着又忍不住思考…
“我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有问题呢…还是没问题?”
阴老上下打量着张宝仁,带着些许欣慰的说道:“所以,你觉得你现在你该干什么?最需要干什么?”
“备考?”张宝仁下意识的回答。
“是努力修炼,成为真人啊!”
气极的声音直接震地枯坐在一旁的地狱到前辈们也忍不住侧目。
…
道院。
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上卧着一尊双目狡黠,栩栩如生的石牛雕塑。
正是八百里城所属的那一位五彩神牛,一千里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习俗虽然是火葬,但尸体焚烧之后的骨灰却可以任意处置,不管是埋下,还是放在家里,或者按照死者生前的意愿洒在某一处,都是可以的。
同时活人用来牵挂思念的灵位,灵碑,也没有禁止。
这尊石牛就是李道长拖着伤病之躯连夜雕琢而成的,代表一千里曾经来过的痕迹。
之下便长眠着一千里的骨灰。
石塑前站着一位正在默哀的年轻道者。
正是张宝仁。
张宝仁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有一种愧疚、羞愧、甚至是罪恶感。
虽然一千里的死不能归因于他,但好像也扯不清干系。
初次到来便引得其落泪,带来了死兆,之后更是将之的遗留一锅炖了。
所以张宝仁对一千里一直有一种罪恶感,不敢面对。
这一次因事不得不来道院,却是不能再逃避了。
于是就来它的灵前默哀里一会儿,聊表心意。
虽然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般的作态。
张宝仁此次前来道院,是为了更加详细系统的认知了解道士之道的基础知识,和这一超凡途经的本质。
一个“道士”,对于自身所属的职业一知半解,但却对“武者”了解得十分透彻。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但也没办法。
张宝仁踏入隐秘世界,进入地府之中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就这么点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机会了解自身所处的行当。
至于在阴老那里的学习。
他可以请教地府的规矩,关于隐秘的知识,真实历史,修行上的不解之处也可以和阴老或者同僚们讨论。
他什么都可以问,甚至是想要了解武者的信息也可以求教。
唯独有一点…“道士”的一些基础常识他不能问。
张宝仁加入地府时,对于自身来历的说辞是,传承自一个离开隐秘世界的老道士,因为师傅的原因,所以对于隐秘世界一无所知。
师傅不教隐秘世界的知识可以,但他不可能不教“道士”的常识。
如果对基础的知识都一无所知,又是怎么修行的?
所以这个来历到底是真是假?
什么都不懂却有如此的境界又是怎么做到的?
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
一下就崩了。
就像是遇见一个自称上过学,但却不识数,不认识字的家伙。
由不得人不怀疑。
可以无知但不能不懂得常识。
对于自己的这个弱点与漏洞,张宝仁也明白,也想着要尽快弥补。
上一次来取五彩神牛泪的时候就是想借机在道院进修一下,补充这些基础的东西。
但是却遇上了神牛落泪,然后又被困在了地狱之中,又是一连串的事情…
直到今天,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后,被阴老特批赶快抓紧时间修行,这才有空来到这里。
道院这两天虽然经过了修缮打扫,但‘王山君’所造成的破坏,留下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只留下根基的亭台,光秃秃的大树,残破的屋檐墙壁…
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气场风水被破坏了大半,没有以前那么的舒适和谐,让张宝仁不由的有些可惜。
不过虽然受过一番摧残,但因为有着阵势加持,而且离的又远,却没有受到前天晚上的地龙翻身多大影响。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道长因为前两天时间受的伤没有恢复,还在闭关。
因此张宝仁便在其座下的一位小道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少有的,保存比较完好的,塔状的建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