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需目力张开,心中自然就构筑出了所见之貌。
一条条崎岖辗转好像是被蠕虫吃出的矿道在心中蔓延交错,一个个小人在矿道中艰难行走…
张宝仁将心中地形图的不断展开,最终在一个矿工们远远未触及到的地下发现了一点异常。
那里的磁场有些紊乱,初看过去有些模糊,但一细看却还是模糊…
张宝仁心神一定,然后变认真道那一处看去,随着灵光不断涌入双眼,那片模糊的地点最终还是轰然间支离破碎。
下一刻好似镜片一般的碎片在眼中重新拼接凝成,画面变得真实清晰。
这时呈现的却是一个地底密室的样子。
其内空间共分为三个部分。
当中最大的是一个好似人工打磨穿凿出来的修行室,起居室。
其内有石床、石桌、石灯、石碗…似乎有人曾在其中居住。
有人居住的痕迹,只是其中的一切都非常简陋,好像是抛弃了一切俗欲的苦修者的隐蔽洞府。
洞府左边是一个好似天然形成的壶形洞穴,当中被挖出来了一块,有金红夹杂的岩浆在其中涌动。
洞府右边是一个略微小一点窄一点的密室,两面墙壁是一格格内嵌式的空格,其中还摆着一些或大或小不尽相同的矿石…
张宝仁认真看着这个房间,将之牢牢的记住,然后身体慢慢虚无,下一刻其便出现在石室内。
黄泉路可以借到阴世,通往九州结界定位,通往其中的任何地方。
当然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变化。
如若在城内,因为城池作为锚定之点的原因,所有城池都有着相同的规格,一砖一瓦都能视为标记,所以在其中传送就极为精确。
但是在城外定位主要依靠的就是山河水道和天上星辰,不会有多大偏离,但也不会城内那么精确。
想要具体,必须要没有丝毫差错的记住所前往之地,或者在某一处留下自己的标记。
对张宝仁来说都方便的很…
在出现在密室中的同时,一朵幽幽暗暗混沌沌沌的庆云便自头顶显形而出,将其包括半个密室都笼罩在其中。
静等了片刻,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张宝仁便将庆云缩起,只将自身罩住。
庆云如果在真实视界显形而出可以带来更强大的遮蔽之能,同时也会从原本不增不减的状态转变成需要灵光续能。
遮蔽的范围越大需要的灵光就越多。
将自身守护的严严实实的张宝仁刚将心思放在了周围,就发现了一点特殊之处。
只见他胸膛微微起伏却不见任何的迟凝,呼吸顺畅无比。
地下这么深的石室里面却还有空气流动?
当即便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微风流动的声响,同时双眼朝着微弱且清晰的声音源头看去…
最终在屋顶的角落中看见了一些小洞,这些小洞延伸出去与矿道相联。
转头看向这密室,地面与墙壁都遮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土,甚至于墙壁中摆放着的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矿石一个个已然酥烂。
这里已经荒废了不短的岁月了。
如此看来外面那矿是一个老矿了。
也是,那么密集绵长的矿道怎么可能用三年时间就可以挖出来。
张宝仁伸手取下一个被灰土包裹,从内而外都看不出是何种矿石的矿石。
手中轻轻地一动,还没怎么用力,矿石就仿佛泥土一般碎开,砸落在地上。
有人常以海枯石烂自比情深。
却不知海确实难枯,但石头真的挺容易烂的。
就连精铁也会被时间腐蚀殆尽,何况是未提炼而出的矿石。
将密室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没得到什么大的收获,张宝仁便渡步到了当中的主室内。
这里空间更大,灰土也更厚。
伸手拿起搭在臂弯的拂尘,左右挥舞,随着一股股无形的力量荡开,房间内的灰尘确实被一股莫名之力卷起,堆至墙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广元拂尘三型”这一曾被张宝仁视为依仗的符器,已然逐渐的落伍。
不再被使用不再被提起。
当其扫出一片清净的能力也被混沌庆云覆盖之后,拂尘便回归了其本来的作用“拂尘”。
说实话张宝仁现在之所以还带着这把浮沉,一是习惯了,二是当做一个装饰摆设。
去除了浮灰之后,石室便露出了真实的样貌。
简单却又有些奇特。
奇特的是整个石室仿佛是被人削出来的,墙壁桌床全都是是一体,方正工整,没有丝毫穿凿打磨的痕迹。
伸手摸着墙壁,十分光滑,只有微微的小点却是在岁月中慢慢腐蚀形成的痕迹。
能够想象得到在最早的时候,这里应该就好像瓷器一般细腻。
张宝仁心中莫名的想到,有一人手持锋芒就像切豆腐一样三招两式就削出了这座洞府。
再联想到之前所见,心里渐渐有了底。
然后便前往了最后那个好似壶口,有赤红岩浆涌动的房间。
刚进入其中便闻到了一股浓重到呛人的硫磺味,只是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铁腥。
张宝仁睁眼朝岩浆池内看去,就见金红色的浓稠液体中似乎游动着一些与岩浆溶为一体的碎片。
抬脚猛然一震,就听砰的一声岩浆池内忽然炸开,一堆火红色的岩浆被涌至地面。
随着岩浆池重新归入平静,地面上的那一堆岩浆,也逐渐冷却露出真容。
锈在一起的灰渣、棱角分明的碎片、还有一个只露出了半截,看着非常的残破但是却依旧可以想象出其原本样貌的残剑。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铸剑池。”
这个洞府之所以修建的如此之深,一大原因就是为了接引地火。
再加上另一旁的矿石,头顶的铁矿脉,以及修筑或者说斩出这一洞府的痕迹。
居于此地者当是一位剑仙。
张宝仁心里当即便做出了判断。
只是其和‘金锦劲’有什么联系呢?
看这洞府中的痕迹与外面那些老矿道,此地的主人至少已经离开上百年不止了。
当不会是‘金锦劲’的联系人所在,或者说与其有关。
可是为何在说及此地的时候,‘金锦劲’会露出特殊反应?
难道只是巧合?
这里只是和‘金锦劲’前世有关的一处场所?
与那引路人无关。
难道说是我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