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哪个老巢没有布置重重禁制与阵法,长久的经营让外人根本无法偷偷潜入。
要是走正常路,那就从偷袭战变成了攻坚战,有驳于战术要求。
最有效的应对方法当然是借道阴世,越过一切阻碍从天而降。
没有了九州结界限制,在这关外之地自然也是可以借道阴世的。
只是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任谁都能天涯咫尺,来去无踪。
因为有得有失,没有了束缚也失去了保护,像是祭祀之类的一些普通的,修为较低的超凡者在关外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原始的疯狂与扭曲,哪怕知道这便利也不敢用。
如武者,意志是坚定了,但是因为其的手段更加偏向于物质,缺少变化,无法触及到阴世。
在关外,只有超凡者的境界实力达到一定地步,如武者成就宗师,才能一拳打破阴阳两界的界限,然后横渡阴世再打出来。
或者其它存在经久磨砺到能够承受得住阴世的侵袭。
基本上借道阴世可算是强者的专利。
当然也有一些个体,因为天赋的原因穿梭两界比宗师强者等还要更加的如鱼得水,但这些同样只是稀有的少数,不具有普适性。
同样的,在这里因为下意识的不会考虑穿梭两界的事,所以这种手段有时也会非常的有效…
混沌颠倒的世界中,一连串连接在一起的人穿过重重荒诞之物,蜿蜒而行,看着就好似一条人体蜈蚣,在这里也算是应景了。
最前面充当头部的张宝仁一边拖拽着身后的部下,一边打量着周围永远都熟悉又陌生的事务。
他身后的身子可没有其那个闲心,所有人都死死的抓着前者,紧紧闭着双眼,脸上充斥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这些人的五感都已经封闭了,实力不够虽然可以勉强借道,但是却无法肆无忌惮,只能好似一个死物一般被张宝仁拖拽着前行。
不过一会儿,张宝仁便将众人带到了一个几百米那么高,由无数人与木石嵌造而成的浩瀚宝塔旁。
此塔看着神光璀璨,神圣不凡,就连那些无处不在的畜生、阴魂于此下意识的也会避开。
这是阳世的一些特别之处于阴世的投影,属于自然而有的一种防御手段。
不过因为对阴世缺少了解,所以这手段也是粗糙无比,张宝仁只是轻易的就找到了一处空隙,瞒过了防御机制进入其中。
这次的打法,根本上还是九州的那一套,空间压制,一发入魂,直上黄泉。
一来是习惯了,二来确实是好用。
张宝仁只可惜没有九州时的那种空间与信息上的绝对统治,不然直接将那几家一起横扫了。
告诉他们所谓的联盟只是一个臃肿而又笨拙的笑话。
至于为何对阴世为何这么的熟悉?
张宝仁自然是有所说辞的,刚刚转化根本的“元始天尊”就是最好的解释。
不信旁的,难道还不信吾主的神力吗?
如此还能给“元始天尊”增加一重无所不能的神圣,反正只要最终解释权在手什么都好说。
…
…
现实之中,神赐之城北边区域偏外侧,一个苦中之苦的地方。
但这么一个地方却有一个非常显眼而华丽的建筑,那是一个七八十米那么高,有九层之数的宝塔。
哪怕是晚上这座宝塔也依旧不显得清冷,檐角之上所镶嵌鲛珠与明月交辉,照亮四方,而无边的黑暗又映衬着神塔好似天宫折下的一角。
这里是归一神教的圣所,祭祀神灵,举行圣典,以及神教高层商议大事都要于此进行。
此时,神塔的第七层内,一个金碧辉煌占着整层面积的空旷房间内,数十个身穿白色或神袍或武士服的人围坐在一个大圆桌子上。
主位是一个笼罩在轻纱下的闭目圣子,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的却不是这位尊贵者,而是其右侧那个哪怕坐下仍不放手中铁杖的老者。
归一神教大长老眼睛中闪烁着丝丝精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笑道,“现在城北局势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想要平稳度过,接下来必须要万分小心的应对。”
其对面的神侍立即恭敬的问道:“我等愚钝,请大长老指示…”
归一大长老咳了咳,脸上带着万事在掌的自信,慢慢的说道:“接下来我们需要注意、遵循的要点有三,那就是慢、稳、乱…”
“慢,只有慢下来才不会凭生变化。”
“这次天元邪教突遭大变,变成了那所谓的元始,又多出了一个什么神使大人?”
“虽然按照经验来看,其应该是内部出了事,此时必然已经元气大伤,可难保不会有什么变化,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将那东西抢走了。”
“但不管是否有什么阴谋变化,这一次趁此机会我们几方互相通气多方联合,只要成了这大势,那么一切都成定数,无论他们有什么诡计都是枉然。”
“稳,我们的心态一定要放稳。”
“他们的输已成必然,但赢家又是谁?那件东西抢到之后最终又该归于哪家所有?这却是是个问题。”
“要知道吾主虽然是为天地正神,但身在这魔土之中,在城北的诸多教派中,我们暂时还属于较弱的那一等。”
“我们不能听人几句话就傻了疯了直冲上去,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着便顺便对旁人交代道,“打的时候不要热血上头了,傻不拉叽的就冲在最前面,我们不求笑到最后,但也不能当那个哭的人。”
旁者连忙应是,“我等明白…”
大长老继续说道:“最后则是‘乱’。须得明白这乱说的不是我们,而是局势,局势一定要乱,只有浑水才能摸鱼。”
“我等为何要针对天元邪教?还不是因为那天元邪神抢走了吾主至宝。”
“但现在所有人都好似饿狼一般盯着那东西,就连天元邪教现在都要栽在这上面了,我等势弱,想要火中取栗那么就唯有‘乱’。”
说完之后大长老顿了顿,似乎是在歇息,又似乎是在给旁人思索的时间,片刻之后,这才朝左右问道,“这就是我的要求,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除了圣子外所有的神侍长老们一同异口同声的道,“大长老之说老城持重,稳妥至极,我等没有任何异意…”
大长老伸手压了压,矜持的说道,“嗯,既然如此,那接下来…”
正说着呢,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忽然一变,同时转过头看向了那被忽略的主位。
就见原本沉默的圣子猛然睁开了双眼,其无神的眼中有浩大的意志在酝酿苏醒,同时身上逐渐多出了一种让人不可直视的威严。
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正在从原本的雕塑,变成真正的圣子。
接着在所有人微微睁大的双眼中,啪…的一声。
其肩上之物猛然爆开,就好像是番茄牛奶汤,红的白的沾满了整个桌子与白色的神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