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急着开口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大人说的是,可能是这红砖多了以前那青砖就贵了吧…”
此间接下来的事便是喜闻乐见,无需多言。
而城北其它各处也都是发生着如此不尽相同却同样神奇的变化。
在某一处那灰扑扑的石灰石经过几番处理变成了青灰色粉尘,调制后却又能凝固成石。
几个泥瓦匠实验的同时,便连砖带瓦的就地使用,让各处厂房也终于勉强有了个样子。
矿场上面,轨道车从幽深的矿洞中拉出一车车黝黑的矿石,又连接不断的将之化为金红炙热的滚烫钢水…
大地被破开,其中所珍藏的矿藏被取出,化身为于人而言需要的,珍贵美妙的材料。
然后源源不断的运往了城内,连同着汗水与梦想,一起堆砌着美好的家园。
城北的所有百姓信众们,经过了最开始的难受与不适应之后,凭借着自己那百经摧残仍然不死的坚韧意志,快速的融入进这个飞速变化的世界,并且越来越适应。
当然也缺不了张宝仁在其中的引导。
就这样,那帮商行的封锁和反噬,非但没有使得元始神教所控制下的城北抽断筋骨。
反而还像是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鞭子,让之更加飞快的奔跑了起来。
面对商业上的交锋算计,张宝仁表示自己不擅长,那么就直接换剧本,把博弈换成种田。
然后通过说科技不适合,用道技更是别扭,就是技术,通过技术上的降维打击,将原本的明谋暗算风波云诡砸了个稀巴烂。
市场上正热火朝天的土石价格还没有飞起来,就被一砖头盖下,被砸进了谷底,然后在上面砌了一堵高墙。
而被其携裹的人们,除了少数几家挂起了白绫之外,其它的人却是恢复了冷静,恢复了如常…
一切变化是那么的急促且狂暴,虽然是开挂,但能这么快,自然也是毫无缘由。
前期选址、规划,包括那些机关都是早就已经被准备好了的。
那些家伙的出手算是直接撞了个正着。
因为按照张宝仁的规划,就算是没有这一次的封锁,以神赐之地原有的材料供应,也是远远不够,最终的结果必然要自食其力。
至于为什么不早就将之拿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算计什么。
而是现在其实就是早的时候,距离那最开始的清洗也没几天。
东西也不是凭空就能出现,手搓机关不是一想就能完成,也需要耗费些功夫。
而且这地方的人全都是一无所有,这说的不只是他们的身家,还有其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装。
不经过什么训练,什么过渡,骤然之间将这些人推入到一个不太正常的“工业时代”,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张宝仁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
必须要拿出超越时代技术的同时,让那些人也在同时能够融入其中。
虽然从手工一下过渡到机关时代也有些大,有了那种积累和知识,总是顺畅一些。
这么个过程,张宝仁认为是必须的。
况且那些机关造物和那些百工手艺也并不是完全相斥,在工业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人工手艺是不可能被完全被覆盖。
那些酿酒,做菜,缝缝补补…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可以和机关彼此互补,共同让所有人更加的得益。
而张宝仁所拿出的这些东西,那些技术,机关当然也不是他随便一想就做出来的。
主要还是在地府任职之时所了解到的一些杂学知识。
九州那边,虽然在世俗之中,其种种技术的运用与这边相比并没有超出太远。
但是在隐秘之中,在道士们之中却是积攒了许多远远超出普通世俗,甚至对于前世而言都是超乎想象的神奇技术。
只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道士以自身为根源衍生而出来的,有着浓重的超凡痕迹,碍于分割两界,不能直接应用。
其只能通过人间道暗中的影响,逐渐小心的泄露出一些简单的便民技术。
但这样实在是太慢了,远远跟不上道士们对于新技术的更迭进步,随着道法体系的发展,无数道士奇思妙想的随笔,无数的智慧不断的在化为现实。
到了现在那仙凡两界真就仿佛两界一般。
张宝仁只是在学习神通之余了解过一二,并不多,但在这里也是足够用了。
他在这关外神赐之地也不用管什么限制,也不用考虑其它,需要什么有什么就上什么。
不过虽然张宝仁没什么心理上的顾虑,认为用之于人最为重要。
但其之所行最终造成的影响却是不为个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
神赐之地作为一个多方汇聚的自由之所,天然便存在着来自各方势力的人手暗哨。
时瞳,救世会,甚至包括地府到底有多少人谁都不知道。
城北这段时间发生如此多的变化,当然不会被人视而不见,早在元始神教一统城北之后这里便成了所有目光的重点观测对象。
之后大清洗与贝奴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让人丝毫都不可忽视。
这一次的变化自然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轰…轰…轰…
一列长着四只短腿,肚子浑圆的牲畜在神教祭祀的带领下,整齐的迈着步子,从远而来,一步步竟踩的地面震颤不已。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些牲畜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木头所构造,身上棱角分明,头颅也是四四方方,只是勉强能看出个牛头。
一群木牛却能走,这在奇珍异宝无数的神赐之城中也算是少见,因此周围远远的便围了一些看着稀奇物什的家伙。
而在这群看热闹的人中,却有一个裹着大黑棉袄,双手插在袖中,看着与旁人别无二样,都是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
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所蕴含的却非是好奇,而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人在心中暗道,“这所谓的‘木牛流马’,怎么好像我之前在九州之时。为了祭奠神牛八百里而造出来的机关兽‘神牛八百千机兽’。”
随着心中疑惑,眼底暗中泛起灵光,符文交织成阵,带着透彻一切的力量看向了那些木牛。
没在意其肚中所装的那些砖石土块,而是测量起了整体构造和更为本质的符文排列,阵法禁制…
“嗯,虽然不知谁胡七乱八改了一遭损失了…恩,不对,虽然各方面都削弱了,且更加粗糙,但却也更加的简单了,应该是因地适宜的改变,嗯,有点意思。”
一边考量一边暗自点了点头,但下一刻眉头又是皱起,“不管怎么变,怎么说,基本可以断定,这确确实实就是我的东西啊?”
“这玩意儿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城北的事难道还和家里有所关系?”
“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难道是哪位同道?”
“是上面准备做出什么?”
念头纷纷胡思乱想个不停,不由而看了一下身后的城北方向,又扫过了遥远的九州一册,摇了摇头,“不管了,做好我自己的事情报上去就行…”
然后这人便在不知不觉间从人群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