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巡不继续说下去了,免得又没完没了。他稍稍吸气,将刚才自己的感受简单地陈述了一遍,虽然简单,但关键内容是没有遗漏的。
阿格尼斯认真听完后,想了一下,问:
“你能感受到第七席的遭遇?”
乔巡眨巴一下眼,
“嗯……是的。”
阿格尼斯稍稍抿嘴,没说什么。
但她的眼神给乔巡一种,她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这莫名地让乔巡有些难堪。
“现在可以排除第七席的嫌疑了。”阿格尼斯说。
“为什么?”
“因为为她解除危机的是二号列车长。”
“二号列车长?”
阿格尼斯点头,
“安漾女士是一个挺特别的人——”
“等等!”乔巡挑高眉毛,“安漾?二号列车长叫安漾?”
阿格尼斯点头,
“是的。安漾,姓安,名漾。怎么了?你对这个名字很好奇,还是对她本人很好奇?”
乔巡嘶嘶吸气,说:
“第七席吕仙仪的母亲就叫安漾。”
阿格尼斯稍稍顿住,片刻后,热烈地笑了起来。一对尖尖的牙齿“堂而皇之”地露出来,倒也不显得狰狞。
乔巡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说不好是不是开心。
“哎呀,哎呀。这一下子就都通了。我说安漾当初离开列车十多年去做什么了,回来后也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弄半天原来是去结婚了啊。”阿格尼斯端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你看,现在好了,被丢下的女儿找上门来了。我已经脑补出一部五十集的家庭伦理剧了!”
乔巡:“……”
阿格尼斯很快又恢复优雅与端正,轻轻说:
“抱歉,我有些太过投入了。”
“投入?”
“哼哼。你知道安漾女士以前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最讨厌男人和小孩。噗——对不起,我一想到她要同时应付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忙得焦头烂额,心里抱怨个不停,脸上还要始终保持微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阿格尼斯克制着笑容,不表现得太过放肆。
“哎呀,安漾女士最终还是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模样啊。”她啧啧摇头。
“……”
乔巡已经开始好奇吕阳一是怎么拿下一位半神的了。
不对……貌似自己并不知道吕阳一是什么水平。弄不好也是一位半神呢?
阿格尼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稍稍蹙起眉,
“哎呀,关系还真是乱了。”说着,她稍稍瞥了乔巡一眼。
“怎么了?”
她仰起下巴,
“没什么。”
乔巡少见地发起了牢骚,嘀咕道:
“我到时候要好好问一下。”
阿格尼斯微笑,
“兜兜转转的,弄得我都快以为地球只是个小村庄了。不过,安漾女士也不像她说得那么绝情嘛,藏得那么深,把列车里里外外的杂事丢给我一个人,女儿遇难了,还是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啧。”
乔巡还是很惊讶。
他万万没想到吕仙仪的妈妈居然是二号列车长。那她为什么说在贵宾席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息呢?
他问:
“二号列车长本身是负责什么事务的?”
阿格尼斯回答:
“列车上的一切乘客,包括贵宾。”
难怪了。
阿格尼斯调侃完了,回归正题,
“话说回来,另外一位半神应该就是第一席了。那现在也弄清楚了,负责为永生者主持局势的就是第一席。他最初提出创建议会,也是为了更加便利地行事。”
“你们难道不阻止吗?”
阿格尼斯摇头,
“他们所行之事并没有违背列车的权力等级制度,我当然没有权柄去阻止。你应该明白一件事,列车不是任何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现在也还弄不明白列车的制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会明白的,不过不是现在。”阿格尼斯稍稍叹气,“安漾女士也被迫现身了,看来我们又劣势了一点。当然,只是一点点。本身也不指望安漾会想办法阻止永生者复苏。”
“为什么?”
“安漾女士是个很高傲的人。她蔑视一切不自量力的人,即便曾经的神明永生者,她同样蔑视。在她看来,永生者复苏与否,都不会真的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本质上的变化。”阿格尼斯不忘自夸一句,“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阿根尼斯的确很好说话……怎么说呢?
和蔼?
大概。
“被迫现身后,就存在着被永生者记忆寄生的可能吗?”
阿格尼斯点头,
“是的。所以,安漾女士也就不能充当狩神的主角了。”
“你是什么时候被迫现身的?”
“一年前,‘随机擂台’的最后一场。”
乔巡惊觉,
“我打的那一场?”
阿格尼斯微微一笑,
“抱歉,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你。你这么说,的确是那一场。”
乔巡耸耸肩。他那个时候还是个菜鸟,不引起重视也很正常。
阿根尼斯解释说:
“第一席将孱弱的神明‘恐惧’提前唤醒,放置到随机事件‘噩梦侵袭’当中,‘恐惧’占据了某个乘客的身体。那个乘客在同你最后的对决当中,彻底复苏了,我必须要出面阻止,不然的话整个列车都会陷入‘恐惧’之中。”
乔巡说:
“原来如此啊……那,神明‘恐惧’现在呢?”
“被我净化了。”
阿格尼斯说得很轻松。
乔巡缩了缩脖子。他还是很清醒的,阿格尼斯虽然很和蔼,很平易近人,但本质上还是个半神,有着非常恐怖的实力。
“安漾女士也被迫现身了。那他们下一步是不是就是针对一号列车长呢?”
阿格尼斯笑着说:
“不会的,一号列车长没法针对。”
“所以,一号列车长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阿格尼斯说: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无法确定我是否已经被永生者记忆寄生了。”
“这样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很多,但以后可以慢慢问嘛。”
阿格尼斯点点头,
“嗯,好吧。”
“那我先走了。”
“但你还没有喝掉这杯西瓜汁。”
“必须要喝吗?”
“嗯。”
乔巡不知道这算不算阿格尼斯的怪癖。
她坚定的态度弄得他以为这西瓜汁藏着什么秘密呢。但用“暴食”一查看,的确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西瓜汁了。
大概阿格尼斯是那种见不得别人不把杯子里的水或饮料喝完的人吧。
也像奶奶对孙子说,必须把碗里的肉吃完,不准剩!
见到乔巡喝完西瓜汁后,阿格尼斯才满意地笑了一下。
“我走了。”
说完,乔巡赶紧离开了,生怕阿格尼斯又以什么为由头让他多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