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鸟鸟,熏香满鼻。
食梦蝉在微弱的火星中,逐渐消失。其吞食的蓝知微之梦,在烟中浮现。
然而,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梦。梦里的他,做着十分平常的公务事。
并没有蓝知微所说的狐妖。
“这……”蓝知微看完后,也感到迷惑了,“我的确感觉那狐妖进了我的梦啊……”
狐妖?
候在旁边的君君看着蓝知微,眼中浮现些许思索。她逐渐意识到什么……这个人姓蓝,而自己也本该姓蓝,还有说着狐妖什么的……该不会,他就是我的爹爹吧!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思考的事情。即便君君尚优,思考能力有限,也能很轻易地推导出这个结果来。
她嘴唇微微泛白,看着蓝知微逐渐出神。
蓝知微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好奇地问:
“小姑娘可是有事要问?”
君君向后退了一步,接着看向乔巡。
见乔巡微微摇头,她肩膀一沉,笑着说:
“没什么,只是发了下呆。”
她笑得很勉强。蓝知微也感受到了这个小姑娘有着不情愿说的事情。但毕竟不知道她是谁,与自己有何关系,只当是第一次见,也就无法多问什么。
他问乔巡,
“那,走川道长,这梦是寻常梦,是否就说明,那妖彻底与我无碍了呢?”
“并非如此。你若一日还知道她,她便会影响着你。昨夜的梦里不见她,不表示以后的梦里都见不到她。除非,待到时间消磨后,你彻底将她忘记,不再记得这个妖曾纠缠过你。”
“那似乎要很长一段时间。”
“也许只需要几个月,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蓝知微笑了笑,
“希望我能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忘记吧。”
这话听在君君耳朵里很不舒服。她难过得有些喘不了气,紧紧拽着乔巡的袖口,想将他带离这里。
乔巡感受到君君的动静,便说:
“那蓝公子,我们先行离开了。”
蓝知微赶紧说,
“走川道长稍等,请务必稍留些许时间,蓝某尚未好生招待,心里过意不去。”
“我欲北上前往天运帝都,恐不可久留。”
蓝知微一听,脸上显露稍许喜色,
“走川道长要去天运?”
“是的。”
“实不相瞒,这次过后,我刚好要去天运述职,走川道长如不嫌弃,可同我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乔巡面露难色。
蓝知微见着,连忙又说:
“路途遥远,恐舟车劳顿。走川道长神通广大,自然不受踉跄。但这位小道长和小姑娘,终究是小孩子。蓝某其余能力没有,但车马盘缠还是能备好,也免使他们在路上受苦。”
乔巡看向常言和君君,故作思索后,艰难答应,
“既然如此,便麻烦蓝公子了。”
听着乔巡答应下来,蓝知微才松了口气,
“那走川道长先行到宾客厅歇息,稍后我们共进飨食。”
说着,他差来下人领着乔巡三人出去了。
便只剩下蓝知微、公山子佑和许昌明三人。
公山子佑正欲开口,又顿住,接着瞥了许昌明一眼。
许昌明立即呵呵一笑,
“在下还有事想通走川道长商量,先行一步。”
说着,他快步离开。
蓝知微说,
“这许昌明,眼力见不错,逢源之事擅长。但真正本事不大,料想不堪大用。但念及此次功劳,也可提携一二。”
公山子佑点头,
“公子所言有理。”
蓝知微眉头微微蹙起,
“公山先生,那走川道长,你如何看待?”
“他直呼‘蓝公子’之名,不知是知晓了公子身份,还是如何。也可能是修道之人,不喜俗世王朝的尊卑等阶,便直言公子了。暂且丢开这些不谈,走川道长能力着实非常。在下前二十年,走南闯北,见修道之人,炼气士繁多,但并无一人可有他之力量。”
蓝知微问,
“依你之见,能否拉拢?”
“在下看来,走川道长能力非凡,若在公子麾下,定能解众多忧虑。但不知他身份到底如何。是否真是那白蒿道长的师弟。”
“白蒿道长是九山道的传人,九山道以前乃是我朝的命携之道,记载详尽。待返回天运帝都后,详细查明。”
“是。”
“不管走川道长是否有意助我。能交好也是幸事。这般能力之人,不多矣。”
“公子远见卓识。”
蓝知微摇头,
“暂且如此吧。”
公山子佑颔首,然后离开。
……
宾客厅。
没有外人后,君君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她看向乔巡,嘴唇发抖,
“师……师叔,那个什么蓝知微,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乔巡点头,
“是的。你娘亲便是为他而来。”
“但他记不得娘亲了。”
“嗯。”
“为什么会忘记?是抛弃了我们母女吗?”君君失落地低下头,“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妖,不愿来往了。”
乔巡摇头,
“他被人施了神通,记不得你们。”
“那我不可以跟他相认吗?”
“他又不知道你,相认了又能怎样?在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叫庄怜心的妻子和叫蓝君的女儿。”
“就只能这样了吗?他不记得娘亲,娘亲该多难过……我却一直不知道。”
“君君,不必在意。他终究会想起来的。”
“师叔那么厉害,不可以让他想起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