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的东西和买手机能一样吗?不要胡搅蛮缠,手机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店铺里销售,你怎么不去药店里买啊!你这种行为已经涉嫌违法了懂不懂?你现在的态度就很不端正,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懂不懂!”
白宇宁到此时已经有点明白樊小虎的警告了,这家伙确实不太好斗,绕来绕去一个字有用的都不说,但分寸又拿捏的挺准确,怎么算也不能说他在对抗政府。
这叫啥?这就叫惯犯,是被公安机关多次打击之后自然形成的反侦察能力。碰上这种人,除非真抓到了证据,或者抓到了弱点,比如家里的父母、孩子、媳妇,才有可能问出真话。
可现实是一点弱点也抓不到,这家伙是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父母不在了,没媳妇没儿女,身边倒是有几个相好的,可那几位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人家不找来捣乱就不错了,根本没可能拿出来要挟。
事到如今其实已经宣布今天的行动完全失败,白忙了大半宿,搭上了不少人情,还让缉毒队的同事看了笑话。就这么把人放了太憋屈,反正时间还早,能多关会就多关会吧,借着这段时间,白宇宁还想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下对方的特点,为以后的工作做铺垫。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啊。在这些夜场里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人,做为缉毒警,您应该比我了解的清楚对不对?可是为了工作业绩,你们故意放着这些人不抓,这样就可以钓鱼了,那他们当诱饵。可是有这些人在,每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卖的那些强效安眠药,就害了多少个姑娘。这些你们也应该心里有数吧?那这个算不算违法害人?知法犯法啊,罪加一等,比起我买几片伟哥,孰重孰轻啊?怎么了,回答不上来啦?没关系啊,分局、市局都有警务督察,还有法制办,他们应该能解答这个问题,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
有关法律方面的问题,洪涛就更是谁也不怵了。除了几辈子的积累之外,每次和孟津见面,都是一顿唇枪舌剑的较量,基本全是这类话题。
以孟津的造诣照样无法解释清楚,现在拿出来让这几位缉毒警练练手,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要不就不吱声,要不就瞪着眼不承认。反正不管怎么回答都等于输,落了气势,还怎么义正言辞的问别人啊。
“我们是正常执法,如果你有任何异议,当然有权利去相关部门反应,这是你的权利,但……”
听了洪涛这番话,另一位缉毒警有点恼火了,养着药贩子当眼线,这是潜规则,全国甚至全世界警察都如此,但在审讯室里被一名嫌疑人这么当面质问出来,还是很刺耳的,主要是没法正面回答。
“停停停,这位同志,套话就没必要说了,我表哥叫孟津,是朝阳分局经侦队的大队长,想听的话,我约他吃顿饭,能免费听个够。我的档案呢,你们可能看过也可能没看过,要不这样,我先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减轻您们的工作量,尽量避免无用功。我从初二年级开始,平均每个月也得去一两次派出所,直到大学毕业上班为止,也不是不去了啊,就是频率有点降低,每年去个三四次吧。什么事都有,打架斗殴、邻里纠纷,刚开始每次进去,也都是听这些套话,后来派出所的民警都懒得和我说了,该罚罚、该关关。在这一点上我表哥还是很公正的,没一次以权谋私利用工权利帮我平事,该罚多少就多少,该拘几天就几天。可这么多年了,我是一次够刑拘的错也没犯过,包括这次,恐怕连罚款都够不上对吧?那就别耽误大家时间了,抓错了就抓错了,下次努力呗,干工作哪儿有不失误的。您要非说我也是药贩子,我也没办法,那就别谈了,该刑拘刑拘,该判刑判刑,我就想看看哪位局长敢签这个单子,合算我身体不灵,又想体验体验鱼水之欢,买两片伟哥多硬会都犯法,这还有没有王法啦!这都是新社会了,太监也有人权啊,何况我个……”
本来这件事儿洪涛是不想把孟津牵扯进去的,可是说着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自己每次被抓都忙不迭的给孟津打电话,要是这么突然死也不肯联系了,在有心人眼里是不是很反常啊?
所以说啊,老孟同志还是不能闲着,不光要给自己当护身符,还得沾一身脏水。赶上这么个臭不要脸的滚刀肉表弟,在同事面前都抬不起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