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南酒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决,她勾着唇,一脸的无所谓,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疼,除了脸色过分的苍白和那侵染了外套的血,唇角挂着的是痞里痞气的笑,有种肆意感,甚至还甩了下手臂,“我没事,小伤而已,死不了。”
只不过是匕首划了而已,
又不能死,
没什么大不了。
她从来没想到韩靳晏会为了她动手,那一刻的情绪无以名状,无法言喻。
从小到大,
韩靳晏是除了陈奶奶之外,第二个能这么护着她的人。
可是……
不行啊。
她怎么样都没关系,她就算是打架了,逃了课,亦或者说杀了人……
都是她自己来承担。
但是不能因为她的事情把韩靳晏从神坛上拉下来。
南酒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少年,她私心的想要守护这样的纯净。
这样的人,就应该一直好端端的,平静自持的在神坛之上,光明磊落,干净坦荡。
至少不要身陷这样的事情……
她可以。
他不行。
“别怕。”韩靳晏神情放软了些,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掰开少女的手指,“很快解决的,你别看。”
说这话的时候,
他的眸光对南酒是温软的,可是那语气,却无端的渗出了丝丝缕缕的寒意。
南酒脑海空白了一瞬间,她重新攥紧了少年的手腕,没松开,急中生智,就脱口而出:“我伤口疼。”她眨了眨眼,看着少年,那一双桃花眼一贯是朦胧着似是而非的雾气,语气放的很低:“你别管他们,先管管我。”
疼这个字,
南酒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说过了,似乎自从懂事以后,明白以后,就已经习惯了。
再疼也死不了。
有什么值得疼的。
就是这么一句话,
却让少年顿住了动作,他垂下眸,看了看少女手臂上大片的血,在那瞬间松了匕首,指尖细看的时候,在不停的、轻微的颤抖。
“好。”他牵强的笑了下,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瞳眸中倒映着少女的影子,长睫垂下细碎的温柔,小心翼翼的答应:“我们去医院。”
南酒:“……”
“我……”不,南酒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又默默咽了下去,算了,先把人稳住在说。
去医院医药费太贵了,她身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管有多疼,死不了就是没事,到了最后都是自己买的纱布消毒水包扎的,哪用得了去医院,她没那么金贵娇气。
“你是谁?!”那个青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痛苦的捂着肚子,因为疼痛面色都隐隐有几分狰狞,咬牙切齿的阴冷感:“你多管闲事做什么?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韩靳晏眸光中的温软和破碎缓缓褪去,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瞳湖像是冰封的湖泊,又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被抽空了所有的暖意,没有半分温度在其中,他扯了下薄唇,低呵了一声,一字一顿,在阴凉的天气下,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