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出了意外,车祸。我得去找他。”南酒一字一顿的解释。
如果今天因为赴了韩靳晏的约而对简肆生死不明之事置之不理甚至错过这一场压抑的手术,她知道,她一定会后悔。
曾经在她最灰暗、最狼狈的时候,是简肆陪着她。
如今她不能走。
她做不到。
“多重要?”韩靳晏盯着那被拆开的礼物,水晶八音盒安静倒映在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瞳中,轻缓低沉的音乐声在包厢中流淌着,平添三分寂寥的落寞,他固执问。
听到这个问题,南酒轻轻滚动了下喉咙,她攥紧了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出了几分青白之色,脑海有片刻的空白。
多重要……
女子静静垂眸,长睫轻轻颤了两下,她望着那一间重症监护室,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那躺在里面的身影。
她说:“很重要,无法言语,难以名状的重要。”
韩靳晏听着这个答案,反复的、不耐其烦的咀嚼了两次,才平静道:“我知道了。”
而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南酒背脊微微僵硬了下来。
“是简肆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南酒微微怔住了,她没有说简肆啊。
“我想不到别人。”韩靳晏静默了一瞬间,深谙的情绪在眼底稍纵即逝,难以捕捉,他瞳孔极深,像是泼墨般的感觉。
陈奶奶那边他已经问过了,
不是陈奶奶,那韩靳晏能想得到让南酒那般失态的,就只有这一个人。
八年相处的男女朋友,
多好的感情,
完全可以理解。
在韩靳晏说完这句话之后,南酒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似乎所有的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色彩可言。
“替我祝他安好。”韩靳晏的话划破了夜色,打破了死寂,如同拂过雪山之颠的一缕凛冽寒风,落在南酒耳畔,很淡的语气,不蕴含任何情感。
南酒失神了片刻,替简肆轻声应下:“谢谢。”
“没事我挂了。”韩靳晏心底清楚南酒现在绝对没有什么心思在来思考其他事情了,所以直接开口,不轻不重的:“合同的事情改天再谈。”
南酒啊了一声,牙齿轻咬了咬纤薄苍白的唇瓣,“好的,那,再见。”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她又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随后,
没有再迟疑一分一秒,干脆的挂了电话。
两个人,
两个世界。
一个在医院昏暗的长廊当中沉默的守候待人醒来,
一个在空荡荡的包厢中盯着那八音盒枯坐至天明。
分明是在不同的地方,可却总有那么一条透明、无法察觉的线,将两个人之间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剪不断,放不下。
在重症监护室二十四小时过去之后,简肆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观察期并没有什么问题,手术后的状态也恢复的不错,但接下来还需要在医院好好休养。
简肆醒过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南酒,眼前在那一瞬间是模糊的重影,可是那样熟悉的、似乎刻在骨子里无法忘怀的气息却让简肆在瞬间辨别出来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小酒儿……”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嗓音多了几分沙哑,可那声线从唇齿间溢出来的时候,却又多了几分无形的缱绻。
顷刻间,
南酒手中端着的水杯险些掉落在地上,她指尖轻颤,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