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珠子上的毒釉液又是什么时候涂上去?是皇帝之前涂的,还是淑妃做的手脚?
如果是皇帝赠的毒珠,淑妃到底知不知情?
不对,华襄说这种“芳华逝”的毒虽是慢性,却会在一年后开始毒发。
淑妃说珠子是陛下所赠,既然如此,淑妃常年佩戴的可能很大,即便不是常年佩戴,这么多年过去只是偶尔佩戴也必会对身体损害极大,而淑妃却安然无恙。
是淑妃有所察觉没戴?还是说这毒并非是皇帝所下?
如果这毒是皇帝所下,而淑妃又能察觉出这个毒的话,那云锦的秘密她便该早就知晓。且皇帝要想处死淑妃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她背后没有显赫家世支撑。
莫非是淑妃在珠子上下的毒?
想到这儿,轻轻不自觉地后背有股寒意窜了出来。
既然如此,她更不能让萧子隽知道珊瑚珠的事情。
淑妃是他的母妃,虽不是生母,萧子隽却很仁孝。那一日淑妃赠自己珠子的时候,别说萧子隽心底很高兴,就是自己也被感动了。是以,让萧子隽相信毒是淑妃下的很难。
目前,她要寻找一串一模一样的珠子代替,至少冬狩时日她要佩戴着糊弄过淑妃。
*
今日风不大,冬日的午后静谧,通往兵部府衙的石阶,两侧是持兵器而立的铠甲士兵,个个如兵马俑一般肃穆。
这个时间,官衙是没人的,都在午歇。
譬如那边兵部东边的书房,晋王的房间也很安静,下人们还以为在午歇。
其实不然。
炉膛里火不是很旺,萧子隽只一袭便袍斜倚在榻上,看上去是休息的装扮,却是在认真看一个册子。
册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字,是后日可能在冬狩大会上出现的人物名单。
萧子隽看得很仔细。
这个名单是按照来京的时间顺序写的。
北漠安答王、北漠渥维王子;东南淇澳小国王子;渤海王;吴国临王苏文瑛……
晋王在仔细挨个看,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乌维王
当初在北漠,晋王身陷囹圄便是乌维王助他逃离,从而战争发生翻转,大败了北漠西胡王族的左贤王。
如今北漠西胡的大单于既亡,左贤王又下落不知,各部落联盟群狼无首,部落王都蠢蠢欲动,一部分与北齐交好,却不过是是想借力他晋王,坐上草原的盟首。眼下,父皇之所以没有收回他北征大将军之职,便是料到北漠复杂棘手的情形。
“王爷,这个乌维王昨日到了京城,却没有参加接风宴。”林越提醒。
萧子隽脑海里闪过一抹思虑,须臾,拿了晋王的金纸专贴,他亲自提笔书写一封,林越侍奉在侧,便递过去兵部官印。
晋王拿起那官印,却一刹那有了犹豫,只见他眉头微蹙,终究放下了官印,“寻我的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