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萧子隽坐在那角落里,听着榻上的她在哭,心里一直挣扎,身体却一动不动。
那会儿酒后的他担心轻轻睡在隔壁,一直没有睡,待听见她梦魇呼喊,便已然进了屋。
她哭了大会儿,终于止住了。
似是情绪宣泄了一些,她摸了眼泪,倚在榻上安静了一会儿。
他隐约看见她的形容,期待她就此安然睡下。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起身下了榻,摸索到鞋子,来到地上。
她要做什么?
靠近桌子,摸东西。似乎在摸茶壶,要喝水?
他听见她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茶杯。
然后,他又听见她碰到了椅子,“哐”的一下,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跌了下去。
他就在不远,来不及思考,他伸手从她背后扶住——
下一刻,“啊”地一声喊,吓得萧子隽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丫头浑身早已汗透,身体吓得有些发软,手掌下的她,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的心有些自责,“别怕,别怕,轻轻,是我——”
轻轻听出是萧三爷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一些。
嘴巴上的手松开了,她急喊:“救——”
“救命”没喊出来,再次被捂住了嘴巴。
黑暗中,他警告她:“别喊。轻轻,你冷静会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听见你刚才梦魇了——”
她嗅到一股酒气,便使了劲地想扒开他捂住自己的手。
“你答应我别乱喊,我就松开。”
轻轻无奈的点头,果然她就被松开了。
萧子隽再次嘱咐她,“嘘!一定别喊。再喊,大家都醒来了。”
轻轻觉得他不像是什么无耻之徒,便问:“你为什么进来?”
“我不放心你。”
“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关门、进来,就这么简单。”语气几分戏谑。
她气噎,“你……你,你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强盗是做坏事,我是保护你。”
“我用不着你保护!”
黑暗中两人斗了会儿嘴,他脸皮厚就是不走。
终于,二人陷入了沉默。
萧子隽起身走向烛台,“你既睡不着,我掌灯吧。”
“不要点灯!”
灯光蓦地一亮,宁轻轻一刹那适应不了一般,猛地捂住了眼睛,“你熄了,不然我喊人了!”
他心底十分自责,她还是如此怕夜晚的强光。
他是故意要点灯,是因为想印证一下。
她的眼睛,一直这么脆弱。
果然,她是他的轻轻。
宁轻轻见灯熄了,方才道:“现在,你可出去了。”
“有人一旁守着,你安心歇着不更好吗?”
“你这人脸皮可以再厚一些吗?”
她生气坐回榻上,啐道,“别装傻充愣!亏你还走南闯北,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深夜进一个姑娘的房间,是……是很不合礼俗的。”
黑暗中,凑过来一个声音,带些邪魅。
“姑娘?”他哂笑一声,乘着酒意,很不自觉地坐了她跟前,“我不介意验下你这姑娘的成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