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雍目光缓缓地看着项承钰,眉宇间似有愤怒。
怪不得项承钰这么好心为自己和琼华主持婚事,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记得,早在我去仇池时,陛下就答应了我,带回来仇池王的人头,陛下让我带走公主。”
“朕的意思,你杀了苻雄,便可以得到公主,却并非是将自己的皇妹送人!朕现在兑现了诺言,为你和琼华成婚。”
“陛下当时答应的是让我带走琼华。”
项承钰猛地一拍桌案,“一派胡言!你就是再杀一个仇池王,朕也不会拿自己的妹妹换取!”
“秦雍带走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你带走的是我朝的公主!你既承认自己是公主的夫君,便是我朝的驸马,岂会不受君臣之礼。朕给你加官进爵,让你人尽其才,为保我大楚不好吗?”
秦雍咬牙欲要反驳,衣袖却被一旁的人拉住,他回头看见琼华一脸期盼看着自己,她笑着,“秦大哥,留下来好吗?”
他竟再也说不出义愤填膺的话了。
*
一个月后。
夜晚,秦雍看着一旁睡着了的公主,许久,他俯身吻了她的额头。她翻了个身,露出后背,他拉了拉被子给她掩好,自己则披衣下了榻。
外面的月色如霜,映照着窗前的地面一片白,人影修长,秦雍一袭单袍,单手负后,望着窗外惆怅不已。
内寝里传出一声咳嗽,他回过头来,望向内寝。
没有传出别的动静,隔着帐子,隐约可见她的熟睡的样子。
他亦放了心,寻了大氅推门而出。
夜空湛亮,抬首看向四周的高墙,那是束缚自己的樊离。
夜风寒冷,园子里的积雪渐渐融化。
他想起这个季节的云台山还是飞雪。
自己真的就辜负了师父的嘱托,就此离开云台山吗?
出仕从军,向来不是他的理想。他虽有多次杀戮,却厌恶金戈铁马的颠簸,他宁愿执剑守一方江湖。正因为此,当年他才拒绝了萧子隽,回绝了与萧琰父子相认的可能。
他只想安静的守着云台山的四季,奢想过身边陪着自己的那个人会是琼华。
故而那时他拒绝琼华,也是担心琼华不能安稳于江湖平淡的生活。
只是现在,这一切却越来越远。
琼华病情刚好一些,他怎么忍心做让琼华失望的事情?
他走了进去,鼻翼受寒有些不舒服。越过帷幔,他看见榻前坐着的人眼里布满了着急。
“琼儿?”他大步上前,吃了一惊。
“秦雍,你又睡不着?”她眼睛里全是难过。
“没有,外间喝了口水。”
“你还骗我?你披着大衣,手还冰凉。”
他无话可说。
她抱住他的身体,他亦记起什么,缓缓推开她,脱了外袍,“我一身的寒气,你别着凉快些入帐吧。”
琼华却立在那儿,紧紧抱住他不说话。
他嗅到她秀发的香气,身心一动,忽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内榻。
又一个月,北齐使者来访。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琼华一人躺在帐子里反复睡不着,今夜秦雍与北齐使者喝酒去了,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还一点结尾,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