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身衣服了?”南夫人问道。
因今日没计划着出门,南归雁由着熏草荭草折腾,穿着一件红色襦裙,腰间系着用珍珠攒成的腰链,长长的珍珠流苏垂下来,最底下用红宝石点缀,十分惹眼。
南归雁低头,看了一眼,“不用换,应该没什么事。”
南夫人点了点头,她知道昨日女儿帮忙破了阅微书院的案子,是十分自豪的,但要是因此面见皇帝她是不愿意的,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避无可避,南归雁要在盛京扎根,见到宫里的人只是早晚的事。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那么早罢了。
“万事有你爹和我,到了宫里也不用太过拘谨。”南夫人嘱咐道。
御书房内,方无两与平远伯一左一右的坐着,平远伯面色悲痛,方无两如坐针毡。
皇上坐在上首,翻看奏折,时不时发出几声点评之语,如“通篇废话”,“酸腐”,“酒囊饭袋”等,方无两不知道平远伯适应不适应,他反正是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皇上年纪大了,行事也越发没顾忌,这些话他听了可是要折寿的。
“县主到——”方无两听到太监高唱,往常觉得尖锐的声音,如今听来简直是仙乐,耳暂明啊。
南归雁一路走来,虽见皇宫庄严肃穆,但心如止水,并没有丝要见生理学父亲的激动,也没有要见如今国家领导人的忐忑,更没有要见间接导致自己中毒的人的仇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添了什么情感缺失的新病。
跨进御书房的门,只见内里摆放十分随意,多宝阁上摆的不是珍宝,而是各种各样的民间玩意儿,最惹人注意的是正中间摆了两个泥人,一男一女相视而坐。
皇上坐着也不是椅子,而是加高了的长塌,手持奏折歪歪斜斜的倚在那里,听见通传也眼睛也没离开奏折,身子也纹丝不动。
南归雁按规矩行了叩拜之礼,“……拜见皇上。”
皇上这才抬起眼来,双眼如炬,声音浑厚,“平身。”
南归雁垂目而立,她刚刚匆匆扫了一眼,皇上其实已经四十八,在古代都是爷爷辈的人,后辈再努力些,都能凑齐四世同堂,但并无老态,可见身体康健,保养得当。
“听方无两说,万有麒是中了南疆那边的毒?”
“是。”
皇上扔下手中的奏折,语气随意,“那你可知如何还能让万有麒感受到痛苦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