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次,长安侯和威武侯的车队在街上相碰,愣是谁都不肯退上一步,皇帝来调停都没用,硬是堵了最繁华的菜市口一天一夜,两位侯爷连吃喝拉撒都是在车上进行的!
最后逼的皇上下了圣旨,两个人同时后退,灰溜溜的各回各家才算完!
这两位显然是京中顶级公子哥的代表,他们一说话,起哄的人就少了许多,只剩下三五声音在一旁打趣调笑,显然是双方各自好友,在为彼此掠阵助威。
叶倾气的满脸涨红,一帮不识货的家伙,三千两能买来宫中御制的宫花?一匣子南海珍珠你戴脑袋上,比得上这宫中之物来的有面子?
不信去问问这满京城的公侯夫人,会选那样!
在威武侯世子和长安侯世子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帮没眼力价的东西,那两朵绢花看着不稀奇,却是宫中御制之物,统共就只做了百枝,却没有一枝重样的。”
众人立刻在心里盘算上了,一百枝宫制绢花,皇后娘娘怎么也得留上十几枝吧,贵妃娘娘再留上十几枝,剩下的后宫小主们再分一分,几个公主也要分去些,这么算下来,能捞到一两枝的,都是天子近臣,和皇家关系匪浅的人家。
威武侯世子和长安侯世子都不说话了,常在京城混的,都听出方才说话均是谁了,当今的太子殿下。
虽然说暗地里不满这位太子的人很多,明面上和太子作对的,还一个都没有,谁不知道前皇后为显庆帝挡了刀,太子出生就体弱,皇后更是太子出生没多久就去了,念着发妻的情分,显庆帝对太子可不是一般的宠溺。
叶倾呼出一口长气,轻哼一声,到底还是有识货的,就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连宫中之物也一眼认出,看来这庄子里的水真的很深。
一片安静中,戏台上的嫣嫣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大错,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下众人的注意力,嫣嫣勉强打起了笑脸,看向那捧着托盘的小丫头,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这宫花,是哪位打赏的?”
小丫头的大眼睛闪了闪,脆生生的应道:“是小段状元——”
……带来的女眷。
后面半旬未及说出,便听到一阵乒乓之声,几乎所有楼船的窗户都被瞬间推开,伴随的是一片悦耳的莺莺之语:
“小段状元也来啦,在哪儿了在哪儿了?!”
“哪个船的姐妹这么不厚道,也不通风报信一下!”
各艘楼船的窗户前挤满了各色佳人,什么长安侯世子,什么威武侯世子,全被她们抛之脑后,那可是小段状元!
众佳丽一个个努力的探着身子向外张望着,一时间仿佛百花盛开,万紫千红!
段修文人气之高,远远超过了方才嫣嫣登场的轰动!
段修文轻咳一声,踱步到了窗前,把窗户轻轻推开,月光下,小段状元一袭青衣,面上带笑,宛如谪仙下凡,再次引起了周遭女子的阵阵尖叫,与此同时,无数的帕子雪片一样的向他掷来。
粉的,黄的,白的,恰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威武侯五公子看的眼睛都红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其中还夹杂了两三只绣鞋,也不知道哪一位姑娘忘了带帕子,慌乱下连鞋子都丢了出来。
众位公子尽皆无语的看着身周疯狂的娘子们,恨的牙痒痒,姓段的小子简直是所有男人的公敌!
在段修文所在楼船相邻的那只楼船上,姓林的青年男子亦是缓缓踱步到了窗下,他站立的位置十分的有技巧,整个人几乎半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使他可以把船外的场景尽收眼底,旁人却又注意不到他。
他看了不远处的段修文片刻,声音低沉的开了口:“这就是段侍郎的长公子?”
那做东的锦衣公子站起身,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那位风靡京城的小段状元,说起来,他还是你那位未婚妻的表哥。”
林栋双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阴沉沉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楼船。
戏台上的嫣嫣姑娘又是一番心情,方才还嫌弃这枝并蒂莲过于廉价,现在心中却涌上了阵阵甜蜜——可没听说过小段状元送过姑娘们什么东西!
很快,众位莺莺燕燕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个不满的向段修文质问起来,段修文摸了摸鼻子,一把揽住了段修元的肩膀,一脸无辜的道:“其实这绢花是我二弟交出去的,他对嫣嫣姑娘好奇的紧——”
段修元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大哥!”
段修文的手死死的钳制住了段修元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希望他们知道,这是表妹丢出去的?还是你希望多一个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