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放下杯盏,淡淡道:“不知太子爷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
什么“蓬荜生辉”的场面话,他也不说了,直接切入主题。
“前几日,孤家里的弘晳不懂事,加之他学武较精,伤到四弟家的弘毅,但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所以孤今日来,便是亲自替弘晳赔礼道歉来了。”
说完,太子爷打了个响指。
明明是帅气的手势,被太子这么一做,竟让他做出恶心的味道来。
这时,外头有宫女和小太监,端着银质托盘进屋。
那些托盘都盖着红布,拱得高高的,也不知里头是什么。
想来就是太子口中“道歉的赔礼”了。
苏培盛站在四爷身后。
他看到这个场景,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爷可真行,瞧着是来赔礼道歉的,可态度却一点都不诚恳。
语气也不可一世,还说什么弘晳阿哥“学武较精”,听起来就跟大阿哥武学不精,活该挨打似得。
不仅如此,打从进门起,就端着太子爷的架子,这是逼迫四爷原谅弘晳阿哥呗。
拿这么些破玩意来,就能换回健康的大阿哥吗,当人没见过东西似得!
他微微歪了歪头,偷偷看了四爷一眼。
就见四爷的面上,透着不寒而栗的阴冷,吓得他立马就收回了眼神。
随即,四爷微微颌首,赞同地道:“太子爷所言极是,弘晳趁着弘毅在练靶子,故意用硬鞭,偷偷抽了他一鞭子,后又被弘毅弄得“嗷嗷”大哭,确实是学武较精。”
明明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不带有一丝情绪。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暗讽弘晳偷袭不成,反被揍哭,在打太子爷的脸呢。
至于弘毅受伤,那是中了七日风,就另当别论了。
“兵不厌诈嘛。”太子一脸不以为然。
言语间透着当老子的谜之自信,总觉得自家弘晳特厉害。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上回皇阿玛晋封四弟为雍亲王时,还说四弟度量过人,深明大义,依孤看,也不过如此嘛。”
他以为他这样说,能激到四爷。
只见四爷的嘴角,勾勒出冷酷的弧线,眼里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扫了太子一眼。
一副爷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滴的傲慢。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低调的四爷。
而是以大阿哥父亲的身份,在与太子对话。
愣哪个父亲,在自个儿子病危时,也无法跟仇人心平气和的说话。
只一眼,太子就觉得心虚而心慌。
因为,四爷每回下狠招,替他摆平事情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而他也见识过四爷的手段,担心四爷用那些对付别人的法子,来对付他。
但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
而且,身为太子的倨傲,不允许他害怕自己的弟弟。
他还是昂着头,看起来嚣张跋扈地道:“弘晳这几日已经心怀愧疚,知道错了,状况也不太好,四弟又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
“在战场上,偷袭是一种谋略,但在兄弟间,尤其是小孩子之间,偷袭未免显得太过冷血又残暴。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觉得太子爷一定没把弘晳教好。”
“你......”太子爷站起身子,指着四爷。
四爷却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道:“还是说,弘晳就是跟太爷学的,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太子听出四爷话里的暗讽,不就是说弘晳没教养,跟他这个老子学坏了。
一气之下,他冲上前,大力拽着四爷的藏蓝色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