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爷让苏培盛把公文拿过来,就在正院办公。
就连夜里的时候,也是在正院歇下的。
次日清晨,若音送走四爷去上朝后,便又躺下了。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柳嬷嬷扶着若音到堂间用膳,笑道:“福晋,主子爷这是疼您呢,否则也不会在咱们院中,让人种上了千日红这样好看的花。”
“可不是么,您是福晋,跟后院那些侧室和侍妾不一样,别说千日红了,您能红一辈子。”巧风跟着附和。
只有半梅恭恭敬敬跟在若音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到底是紫禁城里出来的,没有那般天真。
“别了,这话也就咱们院里说说,出了外头,一个字都不许提。”
若音知道柳嬷嬷所指的“红”,无非就是得宠的意思。
“知道了。”柳嬷嬷和巧风应道。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千日红虽然名字喜庆,可它也并非一年四季都开着,只是在每年的七月与十月之间开花罢了。因为花色艳丽有光泽,花干后而不凋,经久不变,所以得名千日红。”
若音走到正院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千日红。
惋惜地道:“过了十月,它也差不多要枯萎了。”
“福晋说的没错,但长春花几乎一年四季都能开的。还有红掌,常年开花不断,扶桑也是一样。尤其是月季花,民间都叫它月月红,基本上是花开四季,大家每个月都能看到它的花儿。”说这话的,是半梅。
奴才们闻声一看,都朝半梅眨眼睛。
觉得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福晋说的话,也敢顶撞。
只有若音听出来了,半梅这是在宽慰她呢。
于是,她没所谓地笑道:“确实有一年四季都开的花,但花儿并不会开了就永不凋谢。人也是一样,会经历是是非非,大大小小的磨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不会一直都是好的,也有闹掰的时候。更别提恩宠这种虚无的东西,更加的不牢靠。”
“奴才愚钝,方才没明白福晋的意思,现在明白了。”半梅道。
若音转身进屋,在堂间坐下。
看着一屋子的奴才,淡淡道:“叫牛厨子做午膳吧,另外,把正院的奴才都叫到堂间来。”
“是。”巧风忙不迭地出去了。
片刻后,正院的小太监、小丫鬟,就都到了堂间。
站不住的,就从门口往后排着。
若音身子酸痛,便斜斜撑在扶手上,俯视着底下的奴才。
随即转身,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会意,清了清嗓子,指了指一旁的半梅,大声道:“都听好了,她是福晋新领的奴才,往后大家一起共事,不许出现不团结的现象。毕竟你我都是正院的奴才,没有高低之分,不许欺生。”
“是。”众人应道。
一直没吭声的半梅,也知道若音这是看重她。
否则的话,哪里会管旁的奴才会不会欺负她。
只见半梅恭恭敬敬跪在中间,朝若音行了叩拜大礼。
“奴才多谢福晋赏识,既然进了雍亲王府,必定誓死效忠福晋。”
说完,她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发出响亮的“咚”声,非常实在。
见状,若音点点头,笑道:“行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把你领进府,又让你做了贴身的奴才,那就是信得过你。”
紧接着,若音又训了众人几句话,就遣散了众人,用起了午膳。
殊不知......后院的人,对于四爷拉着若音从前院进。
最后,四爷却从正院出来这件事,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偏院的李氏,一面喝着大补的鸡汤,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打听清楚没,四爷昨儿歇在谁那儿,还是让福晋歇在前院的?”
否则怎么拉着福晋进了前院,两人就没影儿了。
“回主子,福晋没歇在前院,听说是四爷在前院和正院之间,修了一条暗道,四爷拉着福晋从前院进,直接就宿在正院了。”春梅回。
李氏挑了挑眉,不悦地道:“确定?”
“千真万确,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四爷就从正院出来的。”
“哐当”一声,李氏气得汤也不喝了。
泛着油光的汤汁,从碗里晃了些许出来。
“福晋好厉害的手段啊,后院人的院子,哪个不是修建得规规矩矩的。偏偏她身为正室,在这败坏风气。”
“主子,府上修建的时候,福晋也不在府上啊,还不是四爷让奴才建的。”春梅小心翼翼地道。
语音刚落,就受了李氏一记白眼。
“要你多嘴。”
末了,李氏阴阳怪气地笑道:“喜欢建暗道,就让她们建去,来日方长,就晓得是福还是祸了。”
现在她是说不上什么话。
待她生下阿哥后,非得去德妃跟前,给福晋上上眼药。
“主子说的是。”春梅随意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