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四爷挑眉,“恭喜?”
若音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道:“臣妾听闻皇上为了十三弟腿上的伤,要将那些医官和医者,派去边疆充军。臣妾不信,便亲自来瞧。这一瞧,您明明是个勤政,严于律己,又非常理性的明君,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
说着,她皱着鼻子,打抱不平地道:“依臣妾看,是不是他们又在胡说八道,在这谣言惑众呢。”
语音刚落,那双本就神秘的墨瞳,在听到要害问题时,一下就变得犀利起来。
就像是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
正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探究,直勾勾地盯着若音。
良久后,男人淡淡道:“皇后没听错,朕确实下令,要将那些庸医派去边疆充军。”
若音:“......”
“另外,皇后是不是不知道,但凡来劝朕的,谏言的,通通都要派去边疆充军?”
若音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他看着她。
若音:“臣妾不是劝皇上,而是恭喜皇上。”
天地良心啊,她真的没有劝他。
只是给他戴了几个高帽而已。
“少在朕跟前装模作样。”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她是没有劝,但直接把高帽子给他扣下了,好大的胆子!
“臣妾不想皇上因为一时冲动,遭到百官和百姓的非议,这样即便您在背后为大清付出再多,旁人也不知道啊。”
明明这么勤政,为何还要招黑呢?
“朕就是要厚待十三,谁爱说,谁就说去!”素来沉稳的面上,透着不可一世的坚定。
“皇上想想,即便把那些医官和医者发配到边疆,十三弟的脚,也不能因此而好转啊。况且,那些从医的,打小就没习过武,叫他们去充军,跟童子军有什么区别。”
“谁说没用了,朕这些日子,就是待他们太宽厚了。忧劳可以兴国,逸郁可以亡身。人一但安逸,会没一点上进心。不给他们一点压力,连个毒疮都治不好。”
“可这终究不是办法啊。”
“那什么才是办法!”俊朗的脸颊,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若音:“......”
“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十三的腿就要废了。”说这句话时,四爷双眸犹如烈火般猩红。
于他而言,十三爷是他在这个世上最要好的兄弟。
还是那种一起从无到有,经历过岁月洗礼,共事过的好兄弟。
都说是兄弟就一起同甘共苦。
曾经那些苦难,他和十三都一起走过来了。
而且,他还踩着十三弟过过刀山。
纵然是十三弟心甘情愿的主动为他,他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如今他登基了,他想接他回京城好好地过日子。
可他每回见到他,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木质的轮椅上。
他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四爷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在旁人面前颇有心计的少年。
却在他面前纯真得像个孩子,他说:四哥,我不是“帮”你做事,而是“为”你做事。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