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骂我是傻子!”
同理心果然奏效!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按照卡尔指示,开始编故事:
“我小时候,爸妈也经常打我,说我贪吃,成绩不好,经常不给饭吃,最后不让我读书……”
“你故事编叉了!不让你读书还能考上公职员,编回来!”卡尔透过麦克风提醒道,“多说说冬天的冻疮,他手上应该长过很多。”
旁边的老莫笑笑。
微胖探员罗多尔夫,话锋一转,开始励志模式的圆谎:
“后来我自学,考上大学,那段时光非常艰苦,我每到冬天,手上长满冻疮,还要用平板电脑做作业到很晚……”
“……额……罗多尔夫……让我进去吧。”
卡尔才知道,让一个小康家庭的孩子,编出一个完美的悲惨故事,难度太大。
舒坦的生活,限制了想象力。
卡尔出了观察室,戴上门口的耳塞,推门进去。
微胖探员让出座位,坐到旁边,让做笔录的探员出去。
“布瑞克,你好,我叫卡尔·布莱恩,我头上的伤,还有耳膜,都是在被你推到的大楼里,受的伤,但我救了很多人,不后悔,比起那些死在水泥块和废墟里的人,我幸运多了。”
卡尔一开口就是道德枷锁。
布瑞克眼里滚着挣扎。
看来人姓未泯……卡尔觉得这块骨头,比布朗奇好啃多了。
“但我同事,为了救一个困在电梯里的小孩,伤了脊柱和肩椎,医生说,他可能醒不来,就算醒了,也站不起来了。”
“你……想说什么。”
布瑞克不安地扭了几下,手铐和脚镣发出金属的玲玲朗朗声。
沉闷的审讯室,有了点骚动和波纹。
“我想你说点什么,布瑞克,我们知道,你是被指使的!”
卡尔图穷匕露,直指重点。
草莓鼻布瑞克恢复执拗状态。
嘴紧得,像严丝缝合的井盖。
卡尔不急,慢慢道:
“玛拉区的冬天,比起北方,不算很冷,但没装地暖之前,没有烧地炕的习惯,经常冻得满手冻疮,早上起来,鼻子和耳朵都冻得没知觉,你睡里屋还是外屋?”
“我和……大黄睡。”
草莓鼻布瑞克,被卡尔·气氛高手,拉回他讨厌的冬天。
每个冬天,同龄人都在屋子里睡,跟父母兄弟一个炕。
他只能睡狗屋。
狗是一种很暖和的动物,而且不会打骂布瑞克。
年幼的布瑞克,脑膜炎里活下来,却躲不开家庭和社会的恶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总叫他傻子,为什么不给吃饱,为什么不给上学。
连他的兄弟姐妹,都挨个儿欺负他。
有一年冬天,被醉酒的父亲,打断了膝盖下骨节。
他疼了很久,才愈合,没人给他治,就自己按着感觉,忍着剧痛,敲打这段凸出来的断骨。
他讨厌冬天,讨厌父母和兄弟姐妹,恨不得他们全死了。
这样他就可以独占里屋,家里所有吃的,跟大黄分了。
狗才是他的家人,人不是。
有一年家里实在困难,想把傻子布瑞克丢到山里,谁知大黄狗把他寻回来。
之后过得更加不如狗。
只能跟大黄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