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焰力入体之时,倪昆只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块熔炉中的铁锭,正被融金铄铁的高温,由内至外地锻烧淬炼。
即使饱满甜美的长乐公主在怀,有极乐之事分散注意,即使以倪昆体魄之强,在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好似烈火烧身、五内俱焚般的痛楚。
好在他饱经磨砺的心性毅力足够坚韧,这才耐住了那痛楚,并仔细体悟神凰焰力对自身体魄的淬炼。
宛若百炼锻精钢,又似烈火淬真金。
倪昆本以为自己的“不朽金身”筑基篇,已然臻至极限。
没想到神凰焰力席卷之下,炼体修为又有松动,每一颗细胞都在接受深层淬炼,体魄强度隐隐有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感觉。
神凰焰力源源涌来,在“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的催动之下,于他体内运转淬炼一番,又携带着自他体内漫溢而出的某种无形力量,返归长乐公主体内。
在倪昆带动下,长乐公主亦开始分心二用,一边如泣如诉地紧紧缠抱迎合着倪昆,一边运转功法,炼化在倪昆体内淬炼之后,返还回来的神凰焰力。
很快,倪昆就感觉到,长乐公主的体魄,开始有了点滴增强。
原本对他来说,公主好似水豆腐一般,需得小心呵护,才不至于坏掉。
而随着修炼的进行,公主体魄不断强化,柔嫩玉体亦渐渐多了几分韧性。
倪昆于是开始尝试更多的修行招数。
长乐公主自幼高高在上,神凰血脉亦是本性高傲,绝不甘屈居人下。
可在倪昆的强攻之下,公主竟甘受摆布,逆来顺受,无论倪昆如何摆弄,她都极力配合,甘之若饴。
于是本来令倪昆还稍有些痛苦的修行,变得更加妙趣横生,令他修行得更加入味,战意昂扬,不知疲惫。
对“神凰焰力”可怕高温的耐受力,也在不断提升……
不知不觉,天边已泛出鱼肚白。
神凰血脉恢复力惊人,看似柔弱,不堪一击的长乐公主,竟然坚持着与倪昆修炼了整晚。
直至船队中响起阵阵嘈杂,伙夫们开始生火做饭,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禁军草包们也装模作样起来吆喝操练,二人这一夜修行方才告一段落。
“倪昆,你还真不知怜香惜玉……”
长乐公主香汗淋漓,凤眸半闭,偎在倪昆怀中,喃喃低语。
倪昆手掌轻抚着她光滑细嫩的香肩雪背,低笑道:
“试炼任务中,公主殿下不是曾盛赞我的辣手摧花么?再说,殿下这一晚,不也是食髓知味,乐在其中?”
长乐公主有气无力地轻哼一声,低声辩道:
“本宫那是为了修行,为了以后不再拖你们后腿……”
“是吗?”倪昆手掌顺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滑落,又攀上腰线下方一道急速隆起的丰美弧线,笑道:“那公主殿下是否终于知道修行之乐了?”
公主吃吃一笑,低语:
“是啊,修行甚乐,就是整个人都快散架啦。倪昆你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公主殿下却也不差,竟能与我修行整夜。说起来,公主殿下这皇家秘法,也着实神异,居然能同时修炼炼体前三境……”
炼体修行前三境:炼力、炼筋骨、炼脏腑,本该循序渐进,完成一境,再修下一境。
可长乐公主血脉殊异,秘法神奇,竟能同时进行前三境的修行。
肌肉、筋络、骨骼、脏腑,皆可同步淬炼,且效率极高。
以倪昆估计,倘若天天如此修行,照此下去,最多两三月功夫,长乐公主就能臻至炼脏腑大成的宗师之境。
当然,只是空有境界,并不代表能打。
长乐公主连一招一式的实战武技都没练过,就算有武道宗师的实力,也只能欺负一下普通武者。碰上个武技精湛、实战经验丰富的武者,哪怕对方境界只得“炼筋骨”,她怕是都要惨败。
“白昼行船时,公主殿下可向秘卫学习招式打法。晚上我再继续助你修行。”
“其实……也不必等到晚上,神凰血脉恢复力极强,本宫现在还能接着修炼。”
“你真的行?”
“呵,我承认倪昆你体魄无双,但也不要小看本宫的神凰圣体。”
“这是挑衅么?”
“是又怎样?难道你不行了?”
“哈,真不知天高地厚!公主殿下,接我这招不灭之握!”
“啊,本宫尚未准备好,你怎能偷袭……”
船队晨时便已启航,继续前往灵州长乐郡的行程。
但直至午时,倪昆方才离开公主楼船,回到护卫楼船。
苏荔正捧着个海碗,坐在甲板一只木桶上大口干饭,见到倪昆,连忙放下碗筷,起身问道:
“教主,你昨晚去了哪里?怎直到现在才回来?”
倪昆轻飘飘说道:
“没什么,和公主殿下商议修行之事。”
“这样啊……”
苏荔狐疑地打量倪昆两眼,感觉教主似乎心情不错,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可倪昆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得道:
“教主你吃饭没?”
“吃过了。你呢?洗髓换血丹有没有用掉?”
“昨晚回来就用了。”
“感觉如何?”
“效果很好啊!”苏荔眉飞色舞地说道:“果然不愧是能让人三个月内,完成洗髓炼血的灵丹,这才一夜功夫,我便修为大进……”
“挺好的。”倪昆抬手拍拍她肩:“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臻至武圣之境。若至武圣,以你天赋,再进‘那地方’,怕是能立刻突破关碍,直接衍生真气。”
苏荔也满脸期待:
“哈哈,我也早就想知道修出真气是什么感觉了。”
完了又皱起眉头:
“可是……天鬼戮神法的传承宝典已经丢了,杨纵那个叛徒也不知所踪,接下来我该如何继续修炼?”
“别急,先将洗髓换血修炼大成,臻至武圣之境再说。”
倪昆沉吟道:
“之后若实在找不到杨纵和幕后主使,夺不回天鬼戮神法……等进了‘那地方’,攒钱兑换真气篇的功法就是。”
苏荔叹了口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倪昆点点头,问道:
“偃师、病郎中、蚁王、师琪他们都还算安份吧?”
“都挺安份的,现在正一起吃饭呢。”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要独自出来吃饭?”
“呃,一想到病郎中说话时都可能传疫,蚁王身体里全是噬金蚁幼虫,偃师那老贼身上更是不知道藏着什么古怪毛病,我就浑身不自在,怎还有胃口吃饭……哦对了,师琪的魔棋还吃人,太可怕了!”
“师琪不是只用坏人献祭魔棋么?”
“教主,身为天命圣教当代圣女,那我可不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坏人么?”
“……”
倪昆看了满脸严肃的苏荔一眼,无语地摇摇头:
“你可是将来要修炼‘天鬼戮神法’的女子,心灵怎能如此脆弱?走,跟我们一起去瞧瞧他们,有事要和他们说。”
“……那好吧。”
苏荔不敢违逆教主,只得捧起海碗,跟着倪昆往偃师等人吃饭的小餐厅行去。
趁着还没有抵达,暂时无人让她不自在,她抓紧时间赶紧夹起碗里的大鸡腿,啊呜几口全部咬进嘴里,飞快咀嚼。
一时间,她粉腮鼓得跟两个大包子似的,活像只颊囊里塞满了坚果的小仓鼠。
来到小餐厅前,尚未进去,就听里面传来偃师的声音:
“师姑娘,你要的轮椅,老夫可以帮你做出来。不过你知道的,我的傀儡,都是我用‘牵机线’隔空操控,它们才能长时间活动,轮椅自然也是如此。若无老夫以牵机线操控,只靠机关本身的动力,每上一次弦,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之后就得你自己手动推动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多谢偃师先生。”
“勿需客气,都是自己人。哎哟,教主来啦!小老儿恭迎教主!有失远迎,教主恕罪啊!”
发现倪昆到来,偃师第一个起身相迎。
病郎中、蚁王也连忙起身,口称恭迎教主。
只有师琪双腿瘫痪,无法站起,只得坐在椅上欠身为礼。
“无需多礼,都坐下。”
倪昆随口说着,当仁不让地坐上主座。
苏荔端着大碗,站在他身后。
她本来还想就着嘴里没吃完的鸡腿肉,再扒上一大口饭的,可瞧瞧桌边这几个邪门异人,顿时没了胃口,面无表情地捧碗侍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侍立偃师身侧的人偶姑娘,抓紧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
也只有瞧着这位精致可爱的人偶小姑娘,她才能勉强咽得下去。
倪昆环顾四人,淡淡道:
“此行灵州长乐郡,虽为赈灾,但各自修行也不能放下。毕竟三个月后,又会有新的任务。届时谁也不知道那鬼地方,又会将咱们送去哪里,要咱们面对些什么。
“因此公主殿下特意让我来问问你们,修行方面,都有何需求?若有需求,尽管提出来,公主殿下会尽可能满足你们。”
大周坐拥八百年天下,其中前一百年,还是炼气士时代。
以大周的底蕴,以大长公主的身家,满足几个异术修者的需求,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承蒙教主与公主殿下关照,小老儿感激不尽。”
偃师先是起身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
“之前在那地方,虽兑换了些低阶的灵铁灵木,但小老儿还真缺些材料。另外,我听说靖夜司曾炼出过一种‘霹雳火’,威力不小,希望能得到一些,用在傀儡武器上。”
病郎中道:
“我的神银,全用来兑了那足以威胁真气境炼气士的毒药配方及制毒材料,也缺些其它有用的药材。嗯,不单是毒药,我还擅长医治伤病。
“虽然咱们都有一张‘小回春符’,教主也得了不少有疗伤之用的血髓丹,但寻常小伤,用这些灵物太不划算,还是尽量用些凡俗药材的好。”
蚁王也道:
“我虽也耗尽神银,兑了三种能提升噬金噬速度、力量、抗性的灵性食材,但还缺些能令噬金蚁体魄更加坚固的食材。主要是特殊的金铁之物……”
倪昆等了一阵,见师琪未曾开口,便问她:
“师姑娘,你可有需要的?”
师琪摇了摇头:
“灵州大灾,遍地匪盗,我的魔棋倒不缺祭品。我兑换的‘神力种子’,也只需信力便可成长。教主又赠我一枚血髓丹调养身体,所以,我暂时没有需要的资源。”
倪昆微一颔首,说道:
“既如此,便把你们各自所需,列张清单交给我,我稍后给公主殿下过目。若无问题,她自帮你们筹措。”
偃师等连忙道谢:“多谢教主。”
倪昆淡然一笑:
“无需谢我,这是公主殿下的恩典。”
说过此事,倪昆也没打算耽搁他们吃饭,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师琪犹豫一二,开口问道:
“敢问教主,对韩家,公主殿下打算如何算置?”
威远伯的处置已经定下,连张威都已认命,赶回京中为威远伯准备后事。而秘卫“仁二”连夜回京,想来也正是去传达长乐公主的意志。
至于韩家……
倪昆摇了摇头:
“我问过公主殿下,她说,韩家不好办。”
苏荔奇道:
“为何?韩惊涛勾结草莽反贼,绑架公主,勒索皇室至宝‘威凰宝甲’,证据确凿。这可是谋大逆,是要满门抄斩乃至诛连三族的。就算韩思远身为右相,也得脑壳挨上一刀……”
倪昆笑了笑:
“真的证据确凿么?
“咱们可是没有抓到韩惊涛本人,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拿到。
“‘谋大逆’这等重罪,没有过硬证据,哪能轻易办得下来?尤其针对的还是韩家。”
韩家可不是草根崛起,而是几百年的衣冠望族。韩氏姻亲,多的是勋贵乃至宗亲。
韩思远也是从郡县做起,直至中枢宰辅,无论朝中还是地方,都是门生故吏遍天下,连军中都有很深的人脉。
换作寻常王朝,天子面对韩家,怕是都要忌惮地不能安寝,生怕某天正睡觉时,宰相就带兵闯进宫里行废立之事,为谋朝篡位作准备了。
也就大周,天子在神凰宫中天下无敌,出了宫,豁出性命,也是万军莫敌,这才能压得住韩家。
但想要以“谋大逆”的罪名,动韩家这样的势家,除非抓到现行,否则根本没法儿轻举妄动,不然很可能波及朝野,乃至造成天下动荡。
而对天子来说,天下动荡,既会祸及百姓,也与自杀无异——一旦动乱太大,天子怕是就得御驾亲征,就得用命去燃起神凰火。
哪怕皇室神凰血脉不会断绝,死一个天子,还会有觉醒血脉的新天子顶上,可正在位的天子本人又不是工具人。
天子也有自己的意志,富有四海、坐享天下的天子,哪会甘愿拿自己的性命作儿戏?
所以……
只要韩家没有明目张胆地造反,又没有拿到过硬的证据,暂时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糊弄着斗而不破。
苏荔表示不能理解:
“虽然没有抓到韩惊涛,也没他尸体,可是咱们不是有这么多人证么?师琪、病郎中他们,可都是韩惊涛亲自去请的。”
倪昆一摊手:“谁能证明是韩惊涛请的他们?”
苏荔一怔:“他们自己呀!”
倪昆笑了笑:“没有实证,单凭口供,师姑娘他们的话,就是纯粹的一面之辞。更何况……”
他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
师琪幽幽接道:
“我是犯官之女,身在青楼;偃师是跑江湖的傀儡艺人;病郎中是游方郎中,好吧,现在在京师贫民坊市开了个小医馆;蚁王是江湖杀手,曾经杀过官吏,身上还背着地方官府乃至镇魔卫的悬赏……
“没抓到韩惊涛本人,甚至连他尸体都没拿到,以我们这些人的出身,就凭我们的一面之词,动不了韩思远分毫。他反过来,还可以指责我们诬陷宰辅,拿我们下大狱。”
苏荔不解:
“不是还有张威么?他可是有身份、有名声的猛士。”
倪昆反问:
“张威能以什么立场指证韩家?难道和朝廷说,韩惊涛也请了威远伯出手,并且威远伯还真派了他张威出手,参与绑架公主么?
“如此一来,威远伯的身后名怎么办?不仅身后名完蛋,威远伯府还要被满门抄斩。
“别忘了,正因公主殿下承诺保留威远伯的身名后,不动威远伯的两个女儿,张威才答应跟我们在‘那地方’继续合作,做咱们冲锋陷阵的炮……嗯,先锋。
“可在现世,事关威远伯,张威如何能出面当众指证韩家?
“再说,想扳倒韩家,就算是张威的身份,作出的证词,分量也嫌不够的。”
毕竟没有实证嘛!
听到这里,苏荔不禁摇头嘀咕:
“这朝廷的事,实在忒不痛快,居然连堂堂大长公主,都做不得快意事……”
“何止大长公主?很多时候,天子都做不得快意事。”倪昆淡淡说着。
可是天子和大长公主做不得快意事,某些人却是可以的。
苏荔看着倪昆说道:
“教主,咱们得空可以夜入韩府,取韩思远项上人头。事后随便找个邪教背锅就是。我看‘无生教’就挺适合背锅的。”
倪昆笑了:
“你以为我没和公主提过?我今天上午跟公主一起时,就与她提过此事。
“可公主说,韩思远很不简单,他这一生,遭遇过不知多少次刺杀,最严重的一次,更是被刺客一枪刺中胸口,直透后背……可韩思远居然硬是活了下来。
“照理说,受过这么重的伤,就算当时活过来了,年纪一大,身体也早该垮了。可韩思远年近七十,居然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不逊青壮男子,甚至犹有过之。
“公主认为,韩思远身上,恐怕藏着很深的秘密。想要用刺客手段取他性命,很难很难。”
苏荔嘿地一笑:“那是他运气好,没遇上教主你嘛!”
倪昆也是哈哈一笑:
“说得没错。不过我现在正忙,修炼要紧呢,没空揽麻烦上身。”
苏荔奇道:
“教主你炼体四境不是到顶了吗?这边不是不能修炼真气么?你还能怎么修炼呀?”
倪昆打了个哈哈:
“唔,我又找到了新的法子,可以令我体魄变得更强……总之现在修炼最重要。
“苏荔你记住,只要自身实力过硬,管他多少蝼蚁叫嚣?
“若敢跳到面前来,一指碾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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