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军帐内。
倪大教主赤着上身,趴在只铺了一层薄毯的硬木榻上。
苏荔只着贴身小衣,赤着一双晶莹雪白的玉足,站在倪昆宽阔结实的脊背上,看似纤细柔软,实则劲力爆炸的足掌,用力踩踏着他背部肌肉,十颗粉嫩脚趾,还灵活地为他按摩着背上穴窍。
“教主,这力道如何?”
“跟小猫肉垫踩踩似的,还差点意思……你腿脚力道不足,动真气吧。”
“可我的天鬼真气乃生者之敌,专毁生机,杀气太重,会不会伤到你?”
“放心,天鬼真气我太熟了,伤不到我的,尽管发力。”
“那好吧……”
于是苏荔催动天鬼真气,每一脚都用上足以将灵铁锭踩成铁片的劲力,这才让倪昆惬意地眯上了双眼。
“教主,现在感觉如何?”
“还不错,继续保持。”
“好累呀……真气消耗太快,腿脚快要抽筋啦……”
苏荔这可不是撒娇叫苦,才踩了一小会儿,她鼻尖就已冒汗,脸颊也微微发红,可见是真的很累。
“坚持住。这对你也是一种磨砺,可以锻炼你的耐力。”
“可教主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背上反震力?这我给你踩背,你还带反震的,人家脚趾头都被震酥了……”
“然而这反震也正是对你的磨砺。”
正受用时,长乐公主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倪昆侧目一瞥,见公主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不禁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天子又闯祸了?”
天子闯祸?
公主走到榻边坐下,轻哼一声:
“天子倒是没有闯祸。可你跟天子的三月之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倪昆早知此事瞒不了她太久,就算他不说,天子肯定也会说出来。
此时见她已经知道,只得无奈一笑:
“天子老缠着我,要我帮她修出真气。我推拒不过,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原以为以她的性子,不可能耐得住枯燥,真个勤修苦练三月。到时候挑战失败,正好借机教训她一顿,顺便把帮她修炼真气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可没想到……”
公主道:“没想到天子居然转了性子,真个风雨无阻,旦夕苦练是吧?”
倪昆笑道:“是没想到。不过今天也才第五天,我不觉得天子能一直坚持下去。也许明天或是后天,她就放弃了。也许回京之后,离开了陷阵营这种人人振奋向上,个个勤修不懈的氛围,好玩的事物又多了起来,她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公主道:“可万一呢?万一她真的一直坚持下去,并完成了挑战,你当如何?”
倪昆不以为然:“天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不会有万一的。”
长乐公主看着倪昆,认真道:
“你太小看天子了。小玖她虽然自幼娇纵,活泼好玩,可骨子里与她父皇一样执拗。一旦认准了某件事情,并真的决定为之努力,便一定能坚持下去。而神凰血脉,亦是能创造奇迹的血脉。三个月后,若小玖真的胜了德一,我且看你如何收场。”
倪昆笑了笑,说道:
“我起初也有过与你一样的担心。但转念一想,这件事的关键,并不在于天子一人。”
公主疑惑道:
“并不在于天子一人?”
倪昆点点头:
“你想啊,我给天子安排的挑战,是让她三个月后战平或是战胜德一。那这挑战针对的,就不仅仅是天子一人。还有德一。”
公主纤眉微扬:
“你的意思是……德一还有进步的余地?”
倪昆笑道:
“不错。就算天子如你所说,骨子里有一股执拗劲,认准了就不回头,真正努力苦修三月,将她天赋淋漓尽致发挥出来,可我们也能帮助德一,让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三个月后,天子变强,纵然真有了战平乃至战胜此时德一的力量,可三月之后的德一,也跟现在大不一样了。”
公主缓缓皱眉:
“德一自幼时起,经皇家悉心栽培二十年,就武道炼体这一境界,她已经走到了极限。除非灵机复苏,道路重开,否则她已经是进无可进……你如何令她三个月后,变得比现在更强?”
“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办法的。”倪昆笑道:“神宵雷劫化道真解的雷霆之力淬体,你们觉得如何?”
努力催动真气给倪昆踩背,已经累得开始气喘的苏荔闻言精神一震:
“那个最带劲了!公主每次都变得好像水做的人儿似的,被褥都要给她浸透……”
公主脸颊羞红,抬手在苏荔臀儿上重重拍上一记,嗔道:
“那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么?不也有你一份?翻着白眼流着口水哭着求饶的又是哪个?”
苏荔面皮多厚?笑嘻嘻反问:“可不就是公主你么?”
“你……”
公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懒得跟着厚脸皮魔女争执,问道:
“你想用雷霆淬体之术,帮助德一提升?可你那门技艺不是……”
“我对你们那种用法,只是聊以助兴。神宵雷劫功乃是法相大能创出的独门雷法,其雷霆淬体之术,自然有更正经的用法。”
倪昆笑道:
“虽然用正经手段淬体,效果远远比不上以雷霆之力,辅助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修行,我也只能纯粹的付出时间、精力与真气,而不会有任何收益,但以之帮助德一提升,还是可行的。
“德一毕竟还只是炼体武圣,起步算是相对较低,又只需淬炼肉身体魄,不涉及真气修为,那我每天以雷霆之力助她淬体一个时辰,估计能令她在三个月后,实力比现在提升至少五成。
“有这五成的增幅,就算天子三个月后实力大进,也不可能是德一的对手。”
将自己这预防万一的方案说了出来,倪昆本以为公主会松一口气,可再瞧她时,却见她还是一副心思重重模样,不禁奇道:
“你不会觉得,就这样还不保险吧?”
公主抿了抿唇,说道:“你既已有定计,当能保证万一无失。只是……”
她看着倪昆,犹豫一阵,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天子好不容易转了性子,努力修炼三个月,最后却还是惨遭失败……这会不会对她打击太大了点?”
倪昆不以为然:
“小孩子受些挫折算得什么?谁人能一生无挫,一帆风顺?”
公主道:“你不就是么?出道以来战无不胜,甚至没人能伤你一块皮,让你流一滴血。”
倪昆也不怕自曝其短:“可我二十岁前,是个傻子。苏荔、杨纵都欺负过我。”
“我没有!”苏荔叫屈:“杨纵欺负过你,我可没有!”
“真没有?”倪昆冷笑:“你可是用不值钱的破烂玩具,换走了七长老给我做的好些好东西来着。”
苏荔认真道:“我与你交换的玩具,虽然比不上七长老做的那些机关玩具,可那也是我亲手做的啊,也为之付出了心血,代表我一片真心呢。”
得,小苏圣女的厚脸皮,也堪称刀枪不入了。
倪昆懒得与她争论,只对公主说道:
“你看,连我小时候都吃过亏,上过当,天子凭什么就不能受些挫折?有挫折,才会有成长嘛!”
公主低声道:“她好不容易振奋,正经修行,我不怕别的,就怕打击了她的心气……”
“我倒觉得,她有越挫越勇的精神。”倪昆笑道:“北疆一行,甚至还真正历练出了几分肩担天下的帝君气魄。长乐你尽管放心,我观天子,绝不会被挫折击败。”
公主垂下眼睑,轻叹:“但愿真能如你所说。”
倪昆抬手揽住公主纤腰:
“好了,此事你勿需太过挂怀,就照我说的办,保证三个月后,天子既无法如愿战胜德一,也不会因这挫折一蹶不振。唔,苏荔越来越没劲儿了,不如换你来替她?”
公主仪态威严:
“本宫可从来只懂被人服侍……”
“你这话儿只好对外人说。”苏荔取笑道:“咱们可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你服侍教主的劲头,我可见过不止一次啦……你不会是等着我来帮你解衣脱鞋吧?”
公主双手环抱,衬得她胸襟愈发广博:“本宫还真就要等你来服侍我。”
苏荔也不矫情,从倪昆背上跳下来,穿上鞋子,真个跪坐在公主面前,帮她脱起了鞋袜。
除下鞋袜,又要去帮公主解衣。长乐公主见她笑嘻嘻的表情,就知她没安甚好心,说不得就在自己身上作怪,当下拍开她的手儿,说道:
“罢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姿势优雅地除下外裳,只着贴身小衣,站到倪昆背上,用柔软白嫩的玉足,给倪昆踩起了背。
她终究不是自幼习武,腿脚劲力比起苏荔还要稍弱一点,但全力运转真气之下,她雪嫩脚掌微微发红,释出足以融金烁铁的焰力,倒也让倪昆颇是受用,不朽金身心法运转,体魄点滴增强,火焰抗性亦自不断提升。
而他背上自发而生的反震之力,亦让公主真气、体力飞快消耗,同样接受着反震之力的淬炼磨砺。
这便是倪氏一门的修行之道,纵使看似在安逸享乐,实际也在不断修行,已将修炼融入了日常生活,一点一滴当中。
一夜时光过去。
次日天蒙蒙时,队伍拔营启程,又疾行两百里,下午来到剑州境内。
扎营之时,天剑阁一行前来向倪昆告辞。
天剑山就位于剑州境界,距离陷阵营扎营之地只有一百多里,但并不顺路。
因此退伍回山的齐叔宝、杜刚锋等人,便要在此地与倪昆告别。而想要留在陷阵营继续效力的林玉蕾、丁隐等少数几个天剑阁武者,也要先回天剑山,向掌门禀明情况,得掌门应允之后,再回来赶上队伍。
将天剑阁一行人送出营地,揖别之时,性子颇为飒爽大气的“雨剑”林玉蕾笑道:
“一百多里路,我们全力赶路,个把时辰就能赶到。回去跟掌门说上一声,再和大家聚聚餐,说一说北疆战事,稍事歇息便连夜动身。明早拔营之前,定能赶回来与队伍汇合。”
倪昆微笑道:
“不必如此着急,你们可以在宗门歇息一晚,明天再启程追赶队伍。”
“那不行,我们还得与队伍一起行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