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皇帝。
太后去到浴室,也不用侍女服侍,自行卸下衣裙,迈入白雾缭绕的浴池,将整个身子浸入温暖池水中,雪白细嫩宛若婴儿的肌肤,很快就泛起一层浅浅的玫红。
她惬意地轻吟一声,眯上双眼,正要躺到玉石雕成的水榻上,一双手忽自她肋下穿过,环抱住她胸口。
太后一震,刚要出声惊呼,一道熟悉的女声,便在她耳畔响起:
“无忧,是我呢。”
说话间,那环抱她胸前的双手稍一用力,将她往后一带,她便身不由己,落入一个柔软怀抱之中。
从背部肌肤触感看来,背后那女子,亦如她一般坦荡天然。
太后压低声音,恨恨道:
“你居然还敢来找我?”
背后的女子紧拥着太后,下巴亦搁到她肩头上,脸颊轻蹭她的脸,吃吃笑道:
“为何不敢呢?你可是我最喜爱的无忧姐姐呢。”
“你这妖女……”
太后抬手按住背后女子作乱的双手,切齿道:
“当年骗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将我封在栖凰楼中,令我沉睡七年多,害我七年不能与女儿相见,不能亲眼看着她长大……你害惨了我,居然还有脸叫我无忧姐姐?”
太后背后那女子,俨然正是江踏月。
她双手被太后紧紧按住,十指指尖却还在以微妙的韵律微微弹动着,令太后不觉气促起来,眼中亦泛出朦朦水雾,按住她手掌的双手,不知不觉,也不再似之前一般坚决。
江踏月的双手渐渐松动,又可以更大范围活动。
不仅如此,她唇齿还轻咬着太后耳垂,吐息如兰地轻笑道:
“我虽将姐姐封印了七年,可也帮姐姐保存了七年时光,甚至一有空时,便给姐姐按摩全身,舒活气血,令无忧姐姐至今仍如七年前一般年轻娇嫩……姐姐难道不感谢我吗?”
“感谢你?我恨不能杀了你!”
太后语气虽狠,可微眯的双眼中,眼神复杂莫明,透着某种难言的微妙。
“姐姐何必如此绝情?七年多前,你我共渡的那段美好时光……姐姐难道都忘了吗?”
“哼,当年你趁着先帝衰朽,以魔功魅惑于我,骗取我的信任……”
“无忧姐姐,你这么说,可真是伤人呢。我对你一片赤诚,从未在你身上施过任何魅惑魔功呢。”
“你……”
“嘻,姐姐是真心喜欢我的……嘴上说得再狠,可身子却作不了假哦……”
说话时,江踏月一只纤手,已然顺着太后平坦柔软的小腹下行作乱。
太后身子微微一僵,脸颊一片通红,眼波愈发朦胧,声线略显沙哑地恨恨道:
“这只是因为你又对我施了魔功……”
“无忧姐姐又在嘴硬啦。”
“妖女,少在这里妖言魅惑。说,你今次来找我,又在图谋些什么?”
“无忧姐姐,我这次来,只是想再见见你,与你重温旧情而已,并没有任何图谋哦!”
“还想骗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姐姐呀,小妹对你,确是一片真心,无论你信也好,疑也罢,我的真心就在这里呢。不信你摸摸……”
“呵,当年你就是用这等花言巧语骗我的。可恨我赵无忧自诩聪明,只有我骗人,没人能骗我,却是一着不慎,看错了你,着了你的道儿!”
“小妹有错在先,姐姐恨我,理所应当,小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为了补偿姐姐,我这次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特意给姐姐找来了一门适合你的功法哦!无忧姐姐知道的吧?灵机复苏在即,到时天下有资质者,人人都可修行。姐姐你也一样哦。”
“不劳你费心。皇家秘藏功法无数,我若想修行,有的是功法。”
“可是,姐姐你并不知道,哪种功法最适合你对不对?小妹就不一样啦!七年前就已对你的身子了如指掌,七年来时常为你舒筋活血,里里外外都洞悉无遗,最清楚哪种功法适合你修行,所以特意为你找了来……”
“呵呵,你这妖女,素来不会无的放矢,所行之事,一桩一件,都是处心积虑。这次所谓特意为我找来适合我的功法,定然又是包藏祸心,要图谋不轨!”
“唉,姐姐对我误会已深……罢了,小妹什么都不说啦,专心替姐姐解乏吧。”
“住手,你,呜……”
池水生波,动荡不休,水面之下,两条人鱼般美好无暇的身姿,紧紧拥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
太后从魂飞魄散似的眩晕中回过神来,江踏月已消失无踪,她则躺在池边的软榻上,身上覆着一层薄毯,枕边摆着一副丝帛卷轴。
回忆了一番之前的经过,太后有些暗恨自己,为何妖女一撩拨,便把持不住,不仅迎合得那般热烈,最后甚至还反客为主起来?
“姐姐还是跟从前一样爱我呢。”
江踏月的调笑声,又回荡在耳边,太后脸颊生晕,暗呸一声,坐起身来,拿过卷轴展开一看,入目就是八个似蕴含着无穷奥妙,每笔每画都似散发着玄妙道韵的大字:天人至真无极道赋。
太后年少时兴趣广泛,与小皇帝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因此也读过不少修行典藉。
但因灵机断绝,无法修行,太后年少时性子又与小皇帝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只三分钟热度,新奇劲过后便不感兴趣,因而只学过几手三脚猫功夫,勉强能摞倒几个普通人而已。
但尽管功夫不行,阅览众多修行典藉留下的底子还在,这部“天人至真无极道赋”,至少炼体筑基、真气境、开脉境的功法她都能读懂。
稍一阅览,她便觉这门功法,对自己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似乎真如江踏月所说,与自己最是锲合。
“真是与我锲合?还是江踏月又使了什么魅惑魔功,蒙蔽了我?”
太后秀眉微皱,心中自语:
“江踏月诡计多端,不可信任,这门功法,不可草率钻研……或许,可请国师帮着参研一二。以国师的修为,这门功法若藏有隐患,他当可分辨出来……”
太后念叨着倪大国师时。
倪昆刚好为德一完成了一次雷霆淬体,挥手召来一道甘霖,洗去德一身上淋漓汗水,为她滋养了一番身体,又如以往一般,摄来长袍给她披上。
正待叫她先休息一阵再回皇宫,德一忽然说道:
“这段时日劳国师不辞辛苦,为我淬体,我感觉实力提升很多。不知可否与国师切磋一二,让我知道究竟有了多少进步?”
倪昆笑了笑:
“好,便去外边切磋一二。”
当下二人便出了房间,来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