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爷哼了声:“他没说不读书。”
没说?那闹什么?几个老爷不解的对视。
柳老太爷转着手里的两个金球,道:“不去国子监,要在家读书。”
“祖父,哥哥这是偷懒,怕在国子监读书辛苦,可不能娇惯他。”柳五儿在一旁委屈道,“青子少爷都不怕苦呢,祖父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柳老太爷道:“真是胆子大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柳五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简直太过分了,绑着他去看他还敢不敢。”
柳老太爷停下脚喊了声老七。
柳五儿忙高兴的退后避让,看着七老爷上前。
“父亲,车,人,钱,京城国子监都准备好了。”七老爷说道。
柳老太爷道:“用那些钱,去京城国子监请一个能保证让考过会试的先生,用车拉回来。”
哎?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钱,车,人国子监,都在话里,但意思好像不对了啊...
柳五儿跺脚:“祖父...你真要听哥哥的啊。”
柳老太爷将手中的金球一撞,发出叮的闷声:“他不听我的,我就只能听他的,总要听一个啊,多简单的事。”
多简单的事?
几个老爷对视一眼,是吗?
“那个,父亲,父亲...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件事,那个宅子特别好,我决定买下来....”
“滚。”
柳家喧闹顿消,安然无声。
长安城因为一个人离去掀起波澜,波澜又重归与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长安城已经到了身后,前方京城遥遥不可及,薛青坐在车内从窗户看向外边,天阴云低,大路上空寂无人,但耳边却很热闹。
“黄居啊,给我端茶。”
四褐斜躺在车厢里,懒洋洋指挥着。
因为趁着赶路空闲薛青指点他功夫,黄居偶尔会坐在车里,就算坐在车里,不与薛青说话的时候依旧像块石头。
石头不理会四褐先生。
“黄居啊,你知道我是谁吧?”四褐先生手撑着头斜躺着看那少年,不满又得意,“你听到这小子叫我先生了吧?我可是她先生,那我就是你师公,伺候师公天经地义。”
黄居抬头看他一眼,道:“他不是我师父,你也不是我师公。”
四褐先生瞪眼:“你不是跟她学杀人吗?”
薛青在车窗上懒洋洋道:“是交换,不是拜师,先生你以为收个徒弟多容易吗?很难的呐,要珍惜啊。”
四褐先生呸了声:“没跟你说话,闭嘴。”再看向黄居坐起来,饶有兴趣道,“交换啊,然后两不相欠啊,你这孩子不错...我也跟你交换好了,你去给我端茶,我也教你杀人。”捻须得意,“我可是薛青的先生,我比她厉害多了。”
黄居垂头道:“不。”
四褐先生道:“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黄居看他一眼:“我不在意我错过了什么,我只在意我得到了什么。”
四褐先生瞪眼:“嗬。”
薛青哈哈笑,转头看他们:“先生你不要逗他了,他不信你的。”又轻叹,“先生,你的好只有我知道,所以珍惜我这个学生吧。”
四褐先生再次呸了声,薛青看着车旁的一个护卫:“唐佳林,你带黄居去前方探路。”
护卫唐佳林应声是。
薛青又看黄居:“要杀人先要会看人,看人的四周天地环境,你把我教你的去试试。”
黄居嗯了声跳出了车,翻身上马与那护卫疾驰向前而去。
“真是没意思!”四褐先生喊道,“要闷死了。”眼珠一转,看向倚着窗懒洋洋的薛青,“学生,来读书吧,路途之中也不能荒废。”
薛青道:“现在不读书。”
四褐先生恼怒,一个傻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一个小丫头还不敬师,道:“我是先生我说了算。”
薛青道:“不是的,先生教我是要我读好书,读好书讲的是质量,不适合读书的时候读书并没有什么益处...”
四褐先生伸手掩住耳朵,道:“停停停,怎么就不适合读书了?”
薛青叹气看着外边,道:“离愁啊,先生啊,我现在是背井离乡,孤苦伶仃一人上路,心中悲苦正所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咿。”
咿什么?四褐先生见那少年倚着窗原本懒洋洋的姿态忽的坐正,人向后看去,侧脸上满是惊讶不可置信,他也忙挤过来向后看去。
天低云浓风急,孤寂无人的大路上,不知什么时候驶来一辆马车,一个书童骑驴随行,晃晃悠悠不急不慢,车夫旁边坐着一少年,青衫斗篷,帽子罩着头,手中握着一书卷.....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这才叫读书人。”四褐先生啧啧说道,“哪里有不适合读书的时候,别说行路,就是拉屎也得拿着书。”
薛青抬手将他按回去,道:“先生你挡着我了。”又让车夫停下,看着后边的马车慢慢的走近。
车上的少年人依旧低头看书,似乎并没有察觉这边等待的车马。
“焉子少爷,真巧啊。”薛青在车窗上挥手道。
少年放下书卷,掀开兜帽看向他,道:“不巧,正是来追上你的。”
薛青神情感动又激动:“焉子少爷这十里相送啊,真是太客气了。”
裴焉子道:“不是啊,我也去国子监读书。”
......
......
“你为什么去国子监读书?”
薛青爬上裴焉子的马车,把他叫进车厢,整容道。
“我能去读书是因为我是榜首,你是什么?”
这话可真是不客气了,裴焉子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道:“我?大学士蒋显是我母亲的表兄。”
......
......
(四千一百字,这不行啊,我怎么分不了章了,我得努力一下恢复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