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深深插进头发里拽紧。
福吉企图用头皮紧绷的疼痛感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惶恐。
距离事情发生才短短的几个小时,他看上去就好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
斯克林杰发出的通知可以说是给了他当头棒喝,思虑至今,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接受事实了。
伏地魔,真的回来了!
做出这个决定对福吉来说并不容易。
因为这等于就在承认他自己是个无能的小丑,先前为了对抗邓布利多给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以及在公共场合媒体上的发言也都会变成一场闹剧。
他这个‘搞笑’的魔法部部长可以预见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被民众们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如果继续强行封锁消息,放任伏地魔做大,那么等伏地魔觉得自己力量已经足够,带着一大群食死徒正是出现在民众们面前的时候他该如何自处呢?
届时他依旧会是个笑话,且作为时任的魔法部部长,伏地魔必定会取他的性命。
不仅如此,他还会害得嘤国魔法界再度进入十多年前那种恐慌的战乱当中。
这下可就不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这么简单了。
愤怒的民众绝对会把他康奈利·福吉的名字以罪人之名写进史册里,说不定还会给他在魔法部大厅或是对角巷立个跪姿铜像,让每个路过这里人都可以唾弃一番。
那场面,就跟往魔法兄弟喷泉里扔硬币一样自然!
一想到这些场景,福吉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和在其脑海里慢慢浮现了出来。
邓布利多!
是的,邓布利多!
本世纪最强的白巫师!
尽管福吉先前和邓布利多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怀疑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来之所以盘踞在霍格沃茨,完全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军队来争夺嘤国乃至于其他魔法部的掌控权。
可事到如今,他第一个想起的人依旧是邓布利多。
这是个保护了嘤国魔法界超过半个世纪的伟人。
福吉眼中闪烁起了一种名曰希望的光芒。
他抽出一张羊皮纸,飞快的就开始书写起了要寄给邓布利多,请求帮助的信件。
至于邓布利多会不会冰释前嫌来帮助他?
福吉觉得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像邓布利多那样的伟人又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呢?
更何况现在帮助魔法部也就意味着是在挽救无数巫师和麻瓜的生命,邓布利多就算对他福吉依旧有看法,可该出手时还是会出手的。
当然,在厚着脸去请邓布利多帮忙的同时,福吉也打算给出些实质性的好处来进行示好。
比如说乌姆里奇这个霍格沃茨调查官就必须先撤回来。
眼下情况有变,福吉已经不再需要乌姆里奇去调查什么邓布利多的私人军队以及改变霍格沃茨学生们的思想教育了。
毕竟在眼下这个万分焦急的情况下,邓布利多已经可以被当做是自己人。
福吉现在巴不得邓布利多手里的那群学生军更加厉害些,这也好帮他去挡住伏地魔。
另外,福吉觉得自己还非常有必要写一篇‘罪己诏’发表出去。
这样能及时提醒民众警惕伏地魔的归来,同时也算是让他把锅给甩出去了。
到时候就算伏地魔真的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其他人顶多也就只能说他有些蠢,但还不至于把他当千古罪人看。
三封分别要寄给邓布利多、乌姆里奇以及预言家日报的信件很快就写好了。
但福吉却没有停下动作。
他擦了擦因为过于紧张也有些冒汗的额头,继续沾了沾墨水便又拿了一张羊皮纸写了起来。
眼下他所写的这封信可以说是在所有信中最最关键的一封。
他决定要支持斯克林杰的决定!
虽然对方表现的十分无礼,但福吉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的确是有能力的人,说的也的确有道理。
面对穷凶极恶的伏地魔和食死徒,这十几年来针对傲罗们的压制也是时候该解封了。
不,不仅仅是解封。
应该是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
这种支持不只是体现在无上限的经费上,也该体现在政策上。
福吉另外还打算改变傲罗的招收政策,在增大原本校招人数和范围的基础上进一步展开社招和老兵召回行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以上这两个政策在搭配无上限的经费支持,应该能让傲罗和打击手部队的力量以惊人的速度在短时间迅速恢复到本次受创之前。
至于恢复到第二次巫师战争期间的水平就要依靠时间去硬磨了。
作为过来人福吉虽然没有参战,但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他看得更加清楚。
当时傲罗们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并非是指挥官或者军训官有多么出色,而是建立在第二次巫师战争的高强度对战上的。
惨烈的战争就像是一个细密的筛子。
它会毫不留情的筛掉那些不合格的傲罗和打击手,只留下最最精锐的部分。
所以只要人口基数够大,魔法部支撑的够久,傲罗实力彻底恢复是必然的。
当然了,作为陡然扩招的副作用短时间内这两只部队的军纪必然不会太好。
不过那是斯克林杰要去处理的问题。
而且单从对方那副理直气壮过来提要求的嘴脸来看,斯克林杰应该在这方面很有把握。
最后一封信写完封好,福吉就像是放下了一座大山般长舒了一口气。
他先是对着办公桌上的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油腻腻的脸皮,直至仪态恢复成他以往的模样后这才高声道:
“韦斯莱!”
办公室大门随即被打开,身着一袭西装,梳着背头的珀西走进来恭敬行了一礼道:
“部长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马上去把这些机密信件按照上面的地址送去,别用猫头鹰,派魔法交通司的值班办事员幻影显形去!”
福吉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一沓信往前推了推。
而闻言珀西则是立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信件就走了出去。
在这一整个过程里珀西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好奇的情绪。
福吉对此很是满意,脸上也终于有了微笑。
只可惜这抹微笑并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就在十几分钟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巴蒂·克劳奇便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