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再理会这位爷什么神情走进了自己屋子,反正他见了自己就没有过好脸色。
屋子里新添了三盆花草,绿油油的很是养眼,阿如正沾了水擦拭叶子,一脸忧色。
“少夫人,您..你别总是和世子爷呛着干,世子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好好跟他说说..”她忍不住低声说道。
齐悦一脚歪在炕上,伸手拨弄一下新摆上的花。
“阿如。”她打断了阿如的话,“你家世子爷说了,他厌恶的是我这个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恶心,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舒服点,他反正都是恶心,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我才不会热脸贴人冷屁股…”
阿如憋红了脸,哭笑不得。
“少夫人,您,您说话稍微…含蓄点。”她说道。
“那得看跟谁,我跟你说话不含蓄。”齐悦冲她笑。
阿如看着她终于无奈的笑了。
“其实,世子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你..”她走过来,看着齐悦犹豫一下说道。
齐悦抬头看她,看这丫头神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是担心奴婢的话。”阿如扶着炕跪下了,看着她,“奴婢一死…”
齐悦翻身起来,啪的拍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花草晃了晃。
阿如吓得余下的话便卡住了。
“我最讨厌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你们这些年轻人越有什么越不珍惜什么,你知道,多少人为了活下倾尽所有,哪怕僵了瘫了不能动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拼了命的想要活着,多痛的治疗多苦的药都毫不犹豫的接着,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有工作有亲人,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死?简直太辜负你几世修来的这条命了。”齐悦看着她沉脸喝道。
阿如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都训懵了。
“奴婢的命算什么..”她回过神,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这个少夫人,总是把她们这些贱奴当成宝贝一般看待,那么贵重的药,世间独一无二的药就这么浪费在她们这些奴婢身上…..
“行了,以后别跟我说这种话,我不爱听,我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但不代表我就该照着办。”齐悦带着几分不耐烦,冲她伸手,“你都不知道救一条命多不容易,我就是不爱听你把命说的轻飘飘的…”
阿如看着她笑了,迟疑一下将手轻轻的搭了下齐悦伸过来的手,站起来。
自这天后,齐悦跟常云成相见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早饭晚饭,甚至齐悦和管事娘子们的例会散了后,也偶尔看到常云成在院子里擦拭自己的刀剑,让那些管事娘子们对齐悦的态度越发的恭敬。
世子屋里还没姨娘,因此伺候早饭的是各自的大丫头,其余的人都在饭厅外候着,里外皆是一片安静。
虽然二人在一个院子里共同呆的时候多了些,但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很少,说话的时候也就更少了。
吃饭时候的沉默更是从开始延续到结束。
齐悦倒是先不适应了,而且对常云成突然的改变也很奇怪。
“屋子里摆的花草还喜欢吧?”齐悦放了筷子,看着那边坐着喝汤的常云成,笑吟吟的开口说话了。
这看起来就是一对平常夫妻和睦相处的场景。
“不喜欢。”常云成简洁干脆的答道。
齐悦笑吟吟的看着他。
“那世子爷喜欢什么,我再去换了。”她说道。
“嗯,你换吧,换来我看看再说。”常云成放下碗筷,看着她,淡淡说道。
这回答出乎齐悦的意料,她愣了下,还要问什么,常云成已经起身走出去了。
那好吧,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住人家的院子,有时候也不能处处硬碰,齐悦吃过饭便真的带着丫头挑了几盆花草换了。
“这个怎么样?开的正好。”齐悦指着丫头们捧着花问道。
常云成盘膝坐在西间的罗汉床上,面前摆着一架古琴,大马金刀的看着琴似乎入定,听见齐悦的话看也没看。
“行。”他简洁有力的一摆手说道。
这么好说话,齐悦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冲丫鬟们摆摆手。
鹊枝小心翼翼又难掩欢喜的将一盆兰花捧到常云成一旁的几案上。
“少夫人,您看放这里合适不?”她小心的看着常云成,嘴里却是对齐悦说道。
这丫头..齐悦忍不住笑。
常云成却是看也没看这近身处说话的人,依旧对着自己的琴相面。
“放下吧。”人家不给下属面子,当直接领导的不能也不给,齐悦便笑道。
鹊枝小心的放好,还整理了下颤巍巍的叶子,低头悄悄的再看了眼世子,只得满脸遗憾的退下了。
齐悦没出去,有些好奇的转到常云成身前。
“你会弹这个?”她问道,这个是古琴吧,“你弹一个我听听。”
常云成非常简洁的回答她三个字。
“滚出去。”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你妹!”齐悦也痛快的回了他两个字。
常云成稳坐如山,听得门响动那女人消失在室内,才抬起头。
“我妹?”他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解,又几分不屑,“我妹难道会给你弹?真把自己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