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为难的笑,但身子半点没移开。
“三少爷说考期临近了,所以…”她坚持说道。
“喂,是大嫂的事啊!”常慧兰急道,“他怎么还读的下去?这些天都没见他出来过,哪怕到父亲母亲哪里露个面!他什么意思啊!”
她说着就要往里闯,常淑兰伸手拉住她。
“三妹,算了。”她说道,看了眼院内,“这时候,避一避也是可以理解的。”
常慧兰气的打哆嗦。
“别人避也就避了,枉他还吃了那么久大嫂亲手做的饭菜!真是..还不如喂狗呢!”她大声说道,故意要里面的人听到。
常淑兰拉住她叹口气。
“走吧。”她说道,没有再看这边一眼。
“大嫂离开已经成了定局了,人走茶凉,谁还会在乎她啊。”常淑兰喃喃说道,忍不住抬手擦泪。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前几天她们还欢笑炎炎,家里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就跟做梦一样,如今看来果然是梦,现在梦醒了。
常慧兰一个趔趄,差点崴倒。
“怎么灯都灭了?人呢?都不管了吗?”二小姐看着路边黑了灯,再看脚下明显没打扫的路,竖眉喝道。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婆子慌张的将灯点亮了,跪下叩头。
“算了,现在大家心里都惶惶的..”常淑兰拉了拉常慧兰叹气说道。
姐妹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并肩慢慢的走远了。
这边常云起的院子里,丫头推门进了书房,屋子里亮亮的烛火,常云起伏案专心研读。
丫头轻轻将一碗汤羹放到桌子上。
“少爷,吃点宵夜吧,要熬一宿呢,要不然身子顶不住。”她低声说道。
常云起嗯了声,放下书,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几日不见他的眼底发青,人也瘦了一圈,但眼睛却越发的有神。
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放下碗,接着拿起书。
“少爷,你可别熬坏了。”丫头再忍不住哽咽说道。
常云起手里拿着书笑了笑。
“我不会熬坏的,”他说道,“你放心,我没事,我一定会好好的,我要做的事还很多呢。”
丫头点点头,将灯挑亮退了出去。
过了一夜,定西侯府少夫人和离的事在永庆府有头脸的人家便都传遍了,虽然不出门,但架不住人家上门来问,曾经期待自己求了皇帝亲笔批折子的荣耀事终于如愿人人皆知了,但结果却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没有羡慕,没有恭喜,更别提踏破门槛的提亲,只有不解迷惑以及心思诡异的揣测。
定西候闭门谢客,闭上了门却闭上心里的怒火。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千金堂一向开门早,尤其是最近两边用着匠人,两边的院落房屋已经起了基本的雏形,现在木工们都在忙碌,加班加点,因此门开的更早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院子里的木匠们已经忙碌起来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在门前乱乱的响起。
“是送木料的来了吧?”管事的工头说道,一面闻声就出来了,刚到门边,就见十七八个人涌进来,手里拿着棍棒,清一色的护卫打扮,为首的一个男人四十多岁,带着狗皮帽子,穿着袄子,一脸倨傲。
“你们?”工头愣住了,张口问道。
话刚开口,这边为首的人就将手一抬。
“给我砸!”他喊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什么人?”工头的惊叫响起来。
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响起来,这边顿时乱了。
“师父,师父..”胡三连滚带爬的冲进来时,齐悦刚吃过早饭准备出门。
看着跌进来的胡三衣服被扯破,抬起头脸上还有棍棒留下的痕迹,齐悦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她忙问道。
胡三张张嘴,又咽回去。
“师父说,今日千金堂歇业,你不用去了。”他说道。
齐悦看着他,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妈的。”她吐出两个字,抬脚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顺手拿起门后的门栓大步出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愣了,元宝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捞起墙角的扫帚就跟了出去。
“师父,师父,你别去啊。”胡三喊着冲出去。
“这这是干什么?”翠芝说道,看身边的婆子以及守门的男人。
“还能干什么!又不是没干过!打架呗!”那男人最先明白过来,跺脚说道。
打架?翠芝和婆子有些惶惶。
“我..我去,告诉老太爷。”翠芝说道,撒脚就跑。
那男人和婆子对视一眼。
“你看家。”男人说道,左右寻摸不到趁手的东西,干脆扛起屋子里的条凳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