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术室吗?”她问道。
院长和大夫点点头。
“有麻醉药吗?”齐悦问道。
院长和大夫点点头。
“消炎药,杀菌锅,手术器械?”齐悦又问道。
大家都点头。
“那叫什么什么都没有?”齐悦笑道,站起身,“你们是没见过什么真的叫什么都没有…”
什么真的叫什么都没有?
大家愣愣没绕过来。
“哎哎,这要是治死了可就是你们的事了啊。”董老板才不理会那些有的没的,他忙忙的说道。
齐悦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人命值得多少钱?”她忽地问道。
没想到她问这个,一心正在算损失的董老板顺口就答了。
“七十八万差不多…”他说道。
说完忙掩住嘴。
齐悦笑了。
“好啊,治好了,记得给我七十八万。”她说道。
啊?
董老板也愣愣的没绕过来了。
这边齐悦招呼人开始准备手术了。
“这是一个小手术,不要紧张。”齐悦说道,看着两个实习大夫下,手下一面利索的进行麻醉,然后给伤者擦洗清创。
她一个人有条不紊的做着三四个人做的事,这让两个第一次上手术的实习大夫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们在学校临床课上说了什么?”齐悦口中不忘随时说道。
两个实习大夫似乎又回到了学堂。
“冷静,稳重,周详。”齐悦说道,“这个病人,你们一开始查体不全面,忽略了大腿的伤口。”
她伸手指点着伤者的伤。
两个实习大夫点点头。
“这是不冷静,畏难了。”齐悦说道,手在伤口上扩展,“第二我让你们看到伤口了,你们还是没重视,认为是个小伤口不会伤及血管…”
两个实习大夫低下头有些尴尬。
“所以呢,我们做大夫的,考虑事情不能片面的。”齐悦说道,“好了,谁来做探查?”
竟然同意要他们做探查吗?在犯了这样的错误之后?
两个实习大夫迟疑一下,一个大着胆子站出来。
齐悦点点头,侧身让开。
“老师!真的是贯通伤!股动脉破了!”
手术室响起实习大夫惊喜的喊声。
在外边的家属等人听的哆嗦一下。
股动脉破了,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动脉啊,他们虽然是农民,也知道破了动脉那就是大出血,分分钟钟要命的!
怎么里面高兴的跟过年似的!这样真的好吗?
外边的院长此时也哎呀哎呀的拍手起来。
家属们忍耐不住,一把揪住他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不是齐大夫拦住你们,你们往城里送人,此时此刻,人就不行了。”院长说道。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后怕,又是感叹又是感谢。
董老板听到了,连连合手念佛,感谢神佛保佑,保住了他的七十万….
外边的热闹这个简陋的手术室里听的清清楚楚,但大家都没有受影响,反而更高兴备受鼓舞。
齐悦却微微有些愣神,被那实习大夫一声老师喊的。
老师…
“师父,我这样做对不对?”
“师父,这样真的可以吗?是为什么呢?”
眼前一张张质朴渴望认真的古代面孔浮现在眼前。
“啊,齐大夫,对不住,我,我,还没习惯,还总是喊老师呢。”实习大夫此时讪讪说道。
齐悦回过神笑了。
“能被人称呼一声老师,那才是荣幸呢。”她笑道,“来,你们负责小腿伤口的清创缝合,我来股动脉血管缝合。”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伤者情况稳定,手术顺利。”齐悦说道。
四周一片道谢声,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伤者,因为局部麻醉,此时还清醒着,也跟着连连道谢。
人群里董老板也笑得如同开了花。
“好好养着,医药费我们包了。”他大声说道。
这话又引起一片道谢感激。
“董老板可真是好老板,得知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赶过来。”齐悦在一旁也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更加激动了,纷纷对董老板这样仁心厚德的老板感动不已,董老板毫不客气的全部收纳。
“回头叫记者来,采访一下。”他不忘低声对秘书吩咐道,“记得多提几次咱们公司的名字,还有,景区的照片也要隐秘性的多放几张…”
秘书点头应是。
董老板吩咐完转头看到齐悦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哎呀哎呀齐大夫,真是多亏了你,我一定给你送个匾额来。”他忙热情伸出手堆笑说道。
齐悦似笑非笑跟他握了握手。
“我听人说,董老板貌似对我有意见…”她说道。
董老板立刻打断她。
“可不是,我早就对齐大夫你意见大了!”他大声说道,“齐大夫,你也是燕京人,我也是燕京人,既然老乡,你怎么去我的景区还要买门票!简直太不给面子了!”
齐悦哈哈笑了。
“以后不买了。”她笑道,“我就用董老板买人命的七十多万用来买门票吧。”
想起方才的对话,董老板嘿嘿笑了。
管着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大夫,就目前来说好容易遇到一个宣传的好机会,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先把这个大夫笼络好了再说。
“说笑了说笑了。”董老板打着哈哈揭过这个话题。
打发了董老板一行人,又去病房看了伤者。
“我就住在这里的二楼,有什么事,随时叫我。”齐悦说道。
伤者以及家属千连连道谢。
“齐大夫,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他们催着说道。
齐悦没有再客气,又嘱咐护士换药的事便上楼去了。
刚进屋里面传来手机的响声,齐悦不由摸了下兜,新手机还在,屋子里响的是旧手机。
她忙过去看,是家里打来的。
“..妈,你怎么又打这个号码,我这个欠费要停了,以后不用了..对,新手机…嗯嗯,弟弟没给你说吗?..好,你再记一下号码…”
说到这里,手机提示又有电话过来,她拿下手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燕京的,话筒里母亲不知道又说什么大声的问她,齐悦忙继续听电话。
听完电话,翻回未接的电话,拨回去,那边却提示已关机。
齐悦摇摇头,将手机合上随手扔在一边,拿过新手机,开始群发自己的新号码。
这样认识的人再找她就自然会打新电话的。
至于不认识的,她曾经昏迷了一年,不联系的早就不会再联系了。
常云成拿着手里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敲了敲,屏幕还是黑的…
他拉开房门走出来。
他依旧住在老者家里,每天该去看大门就去,看完了就施施然的回来,老者没有觉得不妥,他更是没觉得不妥,唯一觉得不妥却又没资格发言的人此时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吃保姆剥好的石榴。
“文军。”他喊道。
曹文军抬起头。
“手机坏了,你来看看。”常云成说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曹文军撇撇嘴。
“碍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手机。”他说道,继续抓起一把石榴塞嘴里。
“你爷爷说,要你跟我做伴,才让你住进来的。”常云成慢悠悠说道。
曹文军被石榴呛了连声咳嗽。
孙子,竟然威胁他!
“这是我家。”他瞪眼喊道,“我家,我想住就住!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云成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弯了下。
就是这种笑!这种欠扁的笑!
曹文军伸手点着常云成站起来。
孙子!
这孙子,可是脑子有问题的,真敢干出告自己状的事,要是真让爷爷把自己赶出去,自己刚吹了几天,在那群朋友面前才有的面子岂不是掉光了?
曹文军心里狠狠骂了句,抬脚蹬蹬上楼。
待看了手机他又抓狂。
“没电了!”他喊道,“充电啊!两块电池都没电了也不充电!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常云成哦了声,看着曹文军抖在手里的奇怪的东西。
充电…
他点点头。
“我现在知道了。”他说道,一面将手机推过来,“充上吧。”
嗻!曹文军有一种弯身跪拜的感觉。
你妹的!这孙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什么时候肯滚蛋啊!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