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母亲明明已经无法像是小时候那样将自己死死护在怀里,却还在拼命紧抱自己的动作。陈静仪忍不住泪流满面,伸出了手就将她紧紧环抱了起来。
“阿妈,我已经长大了啊。我已经不是哪个需要你护在怀里的小孩子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护我,现在是我该保护你的时候了。”
“我小时候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我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阿妈,帮帮我,让我证明我能保护你,证明我能为你报仇...好吗?”
狂乱的尖叫声慢慢平复了下来,陈母虽然无法看清楚自己女儿现在的容貌,但是她依旧还是用自己满是阴霾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并且一遍又一遍的用双手抚摸起了她的脸颊。
或许,她是在幻想,是在用自己的双手帮着自己在内心里勾勒出女儿此刻的容貌。而也许她不想承认,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小的模样,而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姑娘。比自己更高挑,也比自己更美丽。
这样的她,自己已经没法把她抱在怀里了,现在的自己只能被女儿怀抱着,就像是她小时候那样。
为人母亲的,大概最大的心愿就是如此。所以当她触及自己女儿那满脸温热泪水的时候,她到底还是犹豫的,点起了头来。
“风叔,纸和笔!”
终于让陈母松开了口,曹玮在陈静仪忍不住再度紧抱母亲的同时,也是径直的把纸笔给递了过来。
而握着纸和笔,陈母稍微沉吟了一番,就用娟秀的字迹写下。
“对于那个人我记得不太清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只有两个特征,一个是,他是个警察。”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相当的震惊。尤其是林风和陈静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是警察的这个可能。
而这恰恰也是解释了为什么十几年来都没有一点线索,不管她怎么查找都没法找到那个凶手的踪迹。
因为只有是警察,才能避开她的耳目。而也只有警察,才能让她不主动怀疑的,并且在每一次搜索情报的时候都将自己藏匿起来。
现在想想,可能那个凶手就在暗中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他之所以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恐怕在投鼠忌器,担心暴露自己之余也是带着一份猫捉老鼠般的玩弄和戏谑。
一个以虐杀女性作为爱好的警察,完全有足够的可能去这么做。而这么一想,陈静仪更是恨得几乎都要把牙齿给咬断开来。
但她没有发作,而是在周围一众人沉凝的神色中进一步的询问道。
“那阿妈,他的第二个特征是什么。”
“年轻。”
“年轻?”
“是的,年轻。因为是带着阿仪独身一人生活的缘故,很多时候都要面对那些风言风语。而为了让阿仪不受到影响,我一般也不会和男性单独去接触。”
这句话让陈静仪回想了起来,好像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和男性过多的接触过。除了记忆里已经完全模糊的父亲之外,她印象中和母亲接触最多的男人也不过是见面说上几句话的关系而已。
让一个陌生男人走进家里,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说他是个警察。
而这种事情既然真的发生了,那也只能说明这个警察有着一个能让母亲放下戒心的特质,而年轻,就是一个最大的可能。
六七十年代的香江,当警察并不是多么严苛的事情。如果有门路的话,十五六岁就可以穿上那一身军装警的制服。而这个年纪,正好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还是孩子的范畴。如果他真的是这么年轻的话,那么自己母亲会放松警惕的让他走进家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静仪这样推断着,而她母亲的说法也坐实了她的推断。
“那一天他敲开了门,说是要借一口水喝。我看他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把他给放了进来。谁知道...”
接下来的惨事,陈静仪不想再细听。但为了找出这个真凶,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将母亲的手书给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心如刀割,这是她最大的感触。但这样的痛苦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一个鲜活的凶手形象也伴随着她母亲的叙述,开始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