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陆景摇头,“这只纸蛙就是我放进去的,我怎么会拿错。”
智海听到这句话一颗心顿时便沉了下去。
“你……你是陆监察?!”
“这事儿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问,唱戏唱上瘾了吗?”陆景悠悠道。
智海默然,片刻后他重又抬起头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差不多从咱们刚见面的时候吧。”陆景道,“临出发前郭少监就派心腹警告过我,说在送刀途中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来自司天监的同僚,所以……他要是真的想从我们手里把刀取走,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那就是他自己来。”
智海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既然知道我不怀好意,之前还跟我废话那么久,又是去帮我找刀,又是千方百计骗我留下影子傀儡,怎么,是觉得耍人很有意思吗?”
“耍人的确很有意思,但是我之所以陪你把这出戏唱下去,却不是为了耍你,至少不只是为了耍你。”陆景摊手。
“在动手之前,我总得知道你还有没有同伙吧,有同伙的话有多少人……你别说,跟你废话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
“首先,我知道这场火不是你放的,另外驱使老鼠的也不是你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把刀已经被人给盗走了。”
“什么?那刀已经不见了?!”这次智海的吃惊不是在作伪了。
而他很快便又想到了什么,不禁仰天大笑,“好!好!很好!非常好!!!这下我也能放下心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终于冷了下去,望着陆景道。
“接下来我只要杀了你们两个,就能彻底恢复自由身,不用再与司天监里那群是非不分的监察虚与委蛇,可以堂堂正正为纪先生做事了。”
陆景叹了口气,“把叛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大师你还是第一个。”
“你才成为监察多久,懂什么。”智海冷冷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像你一样满怀热情,但是随着在里面待得时间长了,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选择来。
“直到有一天,我才意识到那地方已经彻底腐朽了,总是遵循那些死板的规矩办差,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变化,况且人间如今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郭守怀没法带领我们渡过这场大劫。”
“纪先生就可以吗?”陆景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至少纪先生的胜算更高,”智海道,“若这世间还有谁能力挽狂澜,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纪先生。”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再没有先前的庄严慈悲,“纪先生不止一次说过他很讨厌你,之前我本想利用你先去找到那把刀,然后再利用这场古怪的大火杀了你,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有法子脱困。
“既如此,那这次便由我来亲自动手吧。”
智海一字一顿道,说完他捏了个手诀,但是还没来得及施法,一道寒光就射向了他的面门!
智海不得不将刚吐出一半的字又给咽了回去,抽身疾退,同时挥起衣袖,迎向了空中那把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