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逆微微点头,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他和灵玉化神早,早就实地探过了,只是之前没有这么深入而已。
刚才,他和范闲书来到这里,原本打算将此处空间大概理一理,方便接下来做的事。可是,这里的空间扭曲太过,又与高空结界融合在一起,他们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范闲书在空间上的造诣比他深,亲自动手试了,仍然无功而返。
说话间,一道罡风刮过,一件法宝残尸刮了过来,向范闲书撞去。
“小心!”徐逆身上紫光一闪,剑气扫了过去,将法宝残尸推离。
那法宝残尸变了个方向,飞快地撞到一个铁葫芦上,发出金属相击的尖锐声响。
范闲书心有余悸,这些法宝虽然已经报废,但毕竟是大乘之物,真挨那么一下,不说重伤,轻伤总是免不了。
“多谢。”他低声道。
徐逆收回剑气,淡淡道:“灵玉不会希望你出事。”
范闲书怔了一怔,失笑:“这么说,如果不是灵玉,你会看着我遭殃了?”
“说不定。”徐逆非常高冷地说了三个字,身影一闪,已经遁离了。
范闲书摇头苦笑,要不是灵玉,他也不想跟徐逆打交道。都说他和简不凡个性相似,照他说,徐逆和紫郢才是如出一辙。只不过,紫郢不为世间任何事所动,而徐逆尚有牵挂之事。灵玉是其一,紫霄剑派是其二,有没有其三,范闲书就不知道了。
八位天命之人齐聚溟渊,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至少镇守在凌天舟的修士们已经接到了消息。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如果天途开启,也许他们能够亲眼看到。
凌天舟的甲板上,五六名修士各自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什么事情。
一名青年独自靠在船舷上,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酒葫芦,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们,时不时饮一口酒。
“老任,居然一个人在这偷偷喝酒?”一名中期修士走过来,眼馋地盯着他手中的葫芦。
青年一笑,将葫芦抛给他。
中期修士拔了瓶塞,灌了一大口,向他竖起拇指:“不说别的,你这酿酒的手艺,堪称凌天舟之最。”
青年轻挥手中折扇,温文尔雅地道:“酿酒不过小道,你若想学,同样也能做到。”
中期修士哈哈一笑:“算了吧,这种卖弄风雅的东西,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这葫芦的酒里,加了许多花花草草,那些风雅的名头,他听着就头痛。
青年莞尔一笑:“那你就随便喝点,咱们常年在凌天舟,也没别的事可做。”
说到这个,中年修士正容问:“怎么,你们太白宗还没有召你回去?这都多少年了?咱们哪个像你一样,在凌天舟一守就是几百年?这都中期了,太白宗还没有表示?就算你们现在势大,不至于连元中修士都不放在眼里吧?”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堆,青年脸上仍然挂着那种淡笑,等他说完了,才道:“宗门有过表示,如果我想回去,也可以回去。不过,我觉得还是留在这里自在。”
中期修士同情地看着他。每次他都这么说,可实际情况如何,他们这些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太白宗确实没有强制他留在凌天舟,但是,这些年来,太白宗发展迅速,元婴修士甚多,上好的灵脉几乎都被占了,他结婴之后分到的那座洞府,实在称不上好。这种情况下,还回去做什么呢?倒不如留在凌天舟,这里灵气充沛,他们这些镇守修士,每年都有不少的补贴……
想到这里,中期修士打量了青年几眼。
他的相貌并不算很英俊,但举手投足,有一种引人侧目的风流气质。无论做什么事,都透着风雅的意味,让人想到翩翩佳公子。
这种人,在男人间并不受欢迎。但镇守凌天舟的日子很寂寞,修士之间往来甚多,跟他接触久了,逐渐生出一点佩服。毕竟,从高处跌下来,能够重新爬起来的人并不多。
“你也是个人才,五百来岁元中,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会被供起来。可惜啊,你非要留在太白宗。唉,太白宗势大,可不缺天才。”
青年淡淡笑道:“老鲁,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换成别的宗门,也不可能对我一无保留,谁叫我有黑点呢!”
老鲁不屑道:“那算什么黑点?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你并非嫡系吗?听说太白宗内部关系融洽,像他们这样的宗门,其实最排外!”
青年不反驳:“所以,就算我去了别的宗门,结果也是一样的。并非嫡系,始终不能安心。”
老鲁摇头叹道:“至少别的宗门会留颜面……”
说话间,一道遁光飞速掠来,目标正是凌天舟。
甲板上的修士骚动起来,一名高壮的汉子从里面踏出,正是凌天舟的负责人之一,刑天门的褚九通。
那道遁光越近,众人越是肃然。
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位同道的气息,这是一位元后修士!
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名元后修士直奔凌天舟而来。
不过片刻,来人在凌天舟前停下,遁光散去,露出一个神情冰冷的女子面容:“太白宗徐月,奉程真人之命前来,有要事待办,还请诸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