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尘子背着双手左右摇晃着,身姿如柳。明媚的笑靥,如花般的灿烂,明艳动人。
眼光一瞥即过,林一转向手上的飞剑,说道:“你怎知我寻他不是为了报恩?”
花尘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接着说道:“那小子……据传那是个坏小子,又怎会施恩于人呢?你这老头满口胡话……”
林一又祭炼起了第三把飞剑,头也不回地哼道:“传言怎可轻信?据传你花尘子乃十恶不赦之老妖精,以我亲眼所见并非如此……”
花尘子神色一窒,猛地站稳了身子。老妖精?天下之大,这么称呼自己的并无二人。其轻轻一跺脚,已是攥紧了小拳头,恨恨说道:“你真的认识那林一?那坏小子怎可四处败坏我的名声,我饶不了他……”那祭炼法宝之人忽而看来,她忙话语一转,嘻嘻说道:“俗语有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可没那小子所说的不堪哦!你这老头不轻信传言,尤为可敬……”
林一对讨好的话语置之不理,又拿出了一把飞剑祭炼起来。
花尘子按捺不住,又问道:“依你看来,我是何等样人?那小子又是个什么德行?”
“岂可背后论人是非?”林一沉声叱道。
呦!这老头还当自己是正人君子啦!装模作样……花尘子不忿地蹙起了鼻尖,谁想对方又接着说道:“百年之前,蒙林道友仗义出手相救,我才侥幸脱难。若再相见,须当面致谢。那可是一位……好人……咳咳……一位好人!”
自己夸赞自己,竟是让林一生出了一阵莫名的心虚。他以清咳掩饰,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小人的眼中,世人皆小人。君子的眼中,天地坦荡荡。而扪心自问,他林一只是不违本心的一介俗人罢了,又何来的好坏之分。
花尘子兴致索然,不满地说道:“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想问问这老头对自己如何评价,又恐对方恶意作弄,只得暂且作罢。冲着河面及远处打量一番,稍加思量之后,这女子便独自立于一旁耐心等候。
小半个时辰之后,林一已将十把飞剑祭炼完毕。见那女子尚自守候,他起身转向大河,昂首说道:“花尘子,你是随我渡河,还是另往他处,须早作决断!”
看着这神气活现的老头,花尘子白了一眼。暗忖,若非要结伴同行,我何苦等到这时候。她说道:“你虽非良善,却亦非大恶之人,同行并无不可,本姑娘便屈尊一回就是……”
林一拈须一笑,说道:“容我将丑话说在前头,途中不可无事生非,不可暗生歹意,生死各安天命,还有……”
“还有什么?老头,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花尘子不堪忍受,禁不住叫了起来。这般颐指气使的模样,与之前的那个伪前辈有何分别?
林一不慌不忙地说道:“还有……要对年长者礼让三分!呵呵!走也……”不待对方反驳,他已是身形一纵跃向大河,并随手祭出十把飞剑。
一阵光芒闪动之中,飞剑以一化十,霍然化作一块数丈大小的密集剑阵,俨然便是一道剑光之盾。其落至水面三五尺处悬而不落,随手诀引动倏然前去。林一随之往前飞行,直奔河对岸。他不忘回头看去,花尘子一如彩蝶升空,翩然而来。
于此天地禁制之下,化神修士可以凌空十余丈,而林一与花尘子只能距河面三五尺处飞行,彼此高下之分可见一斑。而即便如此,二人还是转眼便到了河当央。不出所料,百十道如剑似刀的光芒突然破水而出。
早先便见识过这诡异的情形,两人皆临危不乱。不过,林一的剑盾挨着河面太近,首当其冲便遭受到了迅猛的袭击。
“砰、砰、砰——”擂鼓一般的震响骤然大作,无匹的锋锐之势悍然袭来,林一顿时觉得气息一窒。他忙引动灵力加持剑盾,凝神往下看去。那些手臂粗细的凶悍之物皆有丈长,竟是一条条银蛇状的异兽,皆口生利齿,来势疯狂。每与剑芒相撞便轰然炸开,其纷纷跌入水中,所带来的震撼之威诡异非常,令人难以自持。
“此乃成水之兽,冥蛇。其性恶,以灵物为食……若无防备而冒然施展遁法,则必受其制而不得脱身……”
闻声,林一转身回望,神情微愕。花尘子凌空横飞,长裙翩翩如舞,一如仙子般的飘逸。她小脸上满是轻松与得意,而身下却是另一番情形。于其轻盈的身姿之下,乃是一团团浓重的黑气,其中竟是闪现出一个个狰狞的鬼影,凶狠地冲向那袭来的冥蛇,并将之轻易击碎,吞噬……
“嘻嘻!这鬼珠之中有金丹、元婴鬼魂数十,竟是将这些冥蛇视作大补之物,着实令人意外哦!老头,我这六神门至宝若是用在你身上,不知又将如何……”笑声中不无戏谑的快意,花尘子瞬间便追了上来。
见那女子来意不善,林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与此同时,他忙低头看向脚下,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