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神色如旧,而眼光中却是寒意一闪。
青叶!那个林一若非你所传授的弟子,彼此同门的情分就此而终。毁我秘境,夺我血煞,尤其是放走了天宁、天弃等长老与大巫,显然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你敢暗中下毒手,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
一处山谷之中,从地下匆匆冒出来一道灰袍人影。其乱发披肩,双眉如刀,眼光深邃,神色中隐隐透着几分焦虑!
若是仙奴晚走几日见到此人,定会喜极而泣。只可惜她的林一师父还是晚来了一步!
世间事总是这般巧合,而冥冥之中似有定数。不经风雨,难见彩虹;没有几番坎坷挫折,又怎能渡厄于期而否极泰来呢!
林一现身之际,顺手摸了下腰间的玉牌,转而举目四望。
一直辗转于地下的传送阵之间,如今总算得见天日。在接连扫荡了八、九处神脉之后,劫掠了不下十万块的五色神石,还顺道制服了十余位仙君的高手。如此收获已不值一提,截住盖石一伙,救出仙奴才是此行的首要大事!
眼前已是中野地界,仙奴一行又在何处?
林一尚未看清眼前的所在,千丈之外的谷口突然涌进来十余道身影。见状,他眉梢一挑,索性留在原地驻足打量。
转瞬之间,十余位修为不等、神情各异的修士到了近前,一个个气势凌人,眨眼的工夫已将林一给围了起来。其中为首的是位洞天初期小成的老者,抬手止住左右,眼光却上下审视,转而带着几分疑惑叱道:“这位道友面生得紧,且修为不明,缘何有我魔城的中天令?”
在场的众人,不分彼此,腰间皆悬挂着一块黑色的玉牌。而若加细瞧便可发现,唯有那老者与林一所悬挂的玉牌一模一样,其他人则稍有不同。或许,这才是疑问的由来。
林一神色如旧,并未急着回话,而周身的威势却是霍然一变,竟是隐隐显示出洞天初期圆满的修为。他下巴一抬,冲着那老者自矜一笑,反问道:“有何不妥吗?”
老者微微一怔,忙拱手说道:“原来是位师兄,失敬了!”对方有着洞天初期圆满的修为,足以持有中天魔令,倒是不便加以质疑。而他稍稍斟酌,又以讨教的口吻询问道:“日前获悉,各地的神脉相继出了状况。这位师兄从外而来,或有所闻,可否指点一二……”
神脉被劫、弟子被杀,无一不是大动静。魔城闻风而动,早在预料之中。而才将踏上中野地界,便给自己迎头撞上,这还真是应了一句俗话,冤家难避,仇人路窄!
林一作出恍然状,随即又微微皱眉说道:“本人在外游历,并不曾有所留意。尔等既有公干在身,还不速去……”他泰然自若,却不容置疑,转而又带着几分关切问道:“且慢,可知罪魁祸首是谁……”
老者动身之际,随声答道:“暂且不知!”
“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林一郑重其事的嘱咐一句,大袖轻挥,扬长而去。四周遍布禁制,谷口有人把守,而其畅行无阻。待他出了山谷,径自化作一道清风飞向天边。
……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在风中现出身影。他回头看向来处,嘴角微微一咧。
小法门,大用处!
凭借当年的幻灵术,瞒过几个寻常的修士不在话下。从前总是藏形掩饰,来日不妨高调登场。不为别的,唬人而已!
洪荒崇尚强者,太过谦让,徒惹人欺……
林一缓缓落在一片密林之上,足踏树梢,远眺四方。
八荒之大,常年变幻而所在不定,根本就无从描述。若是将其拓成图景,一枚小小的玉简根本装不下。不过,八荒之中野,倒是有图可循!
林一抬起手来,拿出一枚玉简细细查看。
这是来自魔城修士的一枚图简,拓印着魔城以及各方的大致情形。从中可知,魔城距此尚有半月的路程。若是施展《天地诀》,一日内可达。
林一权衡之际,忽而抬起头来。
神识之中,前方万里远外的一道山岗之上,此时正聚集着一群人影。其中有人叱问,有人辩解,还隐隐提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林一不及多想,收起玉简,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