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路怀秋举起那杯“斑斓的梦境”,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然后像李御凤一样,将之一饮而尽。
这番姿态,怎一潇洒了得!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又一次看呆了。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肝都那么好的吗?
真是后生可畏啊……
唯有李御凤的眼里,逐渐露出了一丝仿佛势在必得般的得意微笑。
——她看得出来,路怀秋不行。
什么样的人酒量好,什么样的人酒量差,以她这混迹酒吧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而非常明显的是,路怀秋,一直在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
“这种年纪的小屁孩最容易上头了,尤其是还有妹妹跟在身旁的时候,随便挑衅一下就会当场失智。”
李御凤在心里如是想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所周知。
作为一个酒吧一哥,小混混们的大姐头,李御凤能够混到这种地步,靠的当然不是讲道理。
而她确实也是一个懒得讲道理的人。
只要是她想要揍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跑。
更别说——她已经路怀秋不顺眼很久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在这个臭小鬼的身上,就一直没见到过哪怕半点的恭敬和礼貌。
要知道,在渣CLUB里,有多少个人见到她的时候,哪怕是在十米开外也得喊上一声李姐。
当然了,曾经也有人喊过她凤姐,最后被她狠狠地揍了一顿。
为什么?
没办法,谁让凤姐叫起来实在是太难听了呢?这就整得李御凤的心情非常不好。
而今天。
李御凤,又有了新的一个想要暴揍的对象。
“小弟弟。”李御凤忽然笑眯眯地道,“刚才走进渣CLUB的时候,你迈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
第一次听见如此古怪的问题,路怀秋有点纳闷:“不记得了,应该是左脚吧,怎么了?”
“这样啊。”
李御凤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们之前没见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进门迈左脚的人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人,我真的都很想修理他一顿呢。”
“是吗?”路怀秋微微一笑。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你或许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要我看,最完美的防守方式,就是先发制人,占取先机。】
【莽夫虽然都很愚蠢,但事实证明,只有胆子大的人才有机会活下来,你说呢?】
“是啊。”路怀秋默笑。
真的是很难得呢。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和脑海中的这个家伙达成了共识。
下一刻。
还没等李御凤和她的手下们反应过来的时候。
众人只见一直温顺且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的路怀秋。
突然间——掀桌了。
没错。
他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抬手将桌子朝着前方掀了出去。
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路怀秋突然来的这么一手,李御凤大吃了一惊。
而桌子上摆放着的各种瓶子的酒水,已经哗啦啦地泼满了李御凤的一身。
“你找死!”
李御凤恼羞成怒。
他压根想不到,这个死小鬼居然还有胆子坏手?
怕不是真的没受过社会的毒打!
“弄他!”
李御凤扯着沙哑且凶恶的嗓音,气急败坏地高声喊道。
眼见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就要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路怀秋马上掉头就朝别处奔去。
“你有种搞事,有种别跑啊!”
李御凤饱含怒意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谁跟你说我要跑了?”
路怀秋淡定地道。
早在刚才坐在位置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观察环境四周的情况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某件东西之上。
——放在舞台之上的,那柄立式麦克风上。
就在先前,路怀秋通过极其细致的观察后,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根立式麦克风,是目前在周围能够找到的,形状最接近于刀剑的东西了。
而且这货还是一根钝器,暴力程度并不算太高,没那么容易闹出事来。
否则今天心情那么好,要是整出个一地的血污,那多不吉利嘛。
这一会儿,整个渣CLUB里的人都已经被李御凤等人闹出来的动静给吸引住了。
他们只见一个非常迅捷的,如同大黑耗子一般的黑影突然之间从旁边窜了出来,然后冲到了舞台之上。
——如同强盗一般,完全不由分说地,将那名还在卖力地演唱高音的吉他手面前的那柄立式麦克风,给瞬间抢走了。
“死了都要——草?”
眼见麦克风突然消失,吉他手傻眼了。
却只见路怀秋抄着立式麦克风走到了舞台边缘。
对着还站在底下的李御凤——
竖起了一个中指。
“?”
李御凤的眉角一抽,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如同吃了翔。
——这个混蛋小鬼,竟在居高临下地挑衅她?
望着路怀秋那朝向自己的两个幽深鼻孔,李御凤顿时气炸了。
“给我弄死他!”李御凤怒吼道。
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她下达号令。
她身后的那群虎背熊腰的大汉们,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们纷纷地抄起附近座位上的各种玻璃酒瓶子,甚至有些找不到家伙的还干脆搬起了一张椅子,气冲冲地朝着路怀秋冲了过来。
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显然是被这股略显夸张的干架气氛给吓到了,纷纷尖叫着向四周散去。
台上的那名吉他手方才还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见到此景,也是吓得当场把吉他一扔,转身就跑没了影。
“兄弟们别急,这人我先揍!”
此时人多势众,绿毛小青年早就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举着一个空的啤酒瓶冲在最前面,就要给路怀秋来上当头的一棒。
然后。
所有人又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路怀秋挥舞起手里的那柄立式麦克风,朝着绿毛小青年轻描淡写地那么一扫。
便将后者的手臂打得一阵巨震酸麻。
“你……”绿毛小青年非常痛苦地捂着他的手臂,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却只见路怀秋的脸上,只是带着一抹清风一般淡然的笑意。
——诗酒剑术基础剑法,【扫】。
对付这些小杂毛,他甚至不需要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他这一套基础剑法,就已经足够把他们打得不要不要的了。
下一刻。
他旋即抬手,又朝着绿毛小青年打出了一记【戳】。
速度快到甚至拖出了一道残影,小绿毛连路怀秋的动作都还没有看清楚,便直接被硕大的麦克风顶部给砸在了面门之上。
于是。
众人便瞧见小绿毛划着一道极其流畅且圆润的抛物线,从舞台之上飞跃而下……
然后摔在了一个座位上,直接砸落成一片狼藉。
“……”其他的大汉们都微微一愣。
妈了个蛋的,这小子这么牛的吗?
虽然他手持麦克风的姿势属实非常滑稽,但总感觉看上去好像还是特别能打的样子……
只听站在舞台上,笼罩在一片花里胡哨的各种灯光下的路怀秋,对着台下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