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痴情…”独孤小艺随着曲谱,对着歌词轻轻唱了起来,一边,管清寒的箫声再度悠然而起,随着独孤小艺的清唱,箫音柔婉,相得益彰。
一曲终了,众人却感觉余音袅袅,意犹未尽,便说这一时余韵绕梁,三日不绝,也并不为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东方问心突然落下泪来,喃喃地道:“情是何物?情是何物?……情……难道就是折磨人的物事吗?”
君莫邪叹了口气,曼声长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东方问心骤闻这首词,竟是如痴了一般,一字一字的咀嚼,回味着,思考着其中的意思,她呆呆地站着,突然眼中慢慢的溢满了泪花,慢慢的洒落尘埃,突然转身,狂奔回房中,只听见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声传出来:“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无悔!无悔……你让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如何面对这世间风雨天下风霜?”
“莫邪,你说伯母她……会不会……?”管清寒悄悄地问君莫邪,口气中流露着浓浓的担心,还有些微嗔怪的意味。显然是怪君莫邪惹起了东方问心的伤心事。
君莫邪深深叹了口气,道:“母亲这段时间里,始终强抑悲痛,故做笑颜;强颜欢笑,实在是太累了。若是一味的这么憋着,憋得过久,才真正会出问题;要知道,情如激流,堵不如疏,索性不如就让她触动心境,彻底发泄出来,只要能哭出来;之后反而会轻松很多。”
管清寒与独孤小艺和寒烟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深感有理。
一片寂静中,一阵清幽的箫音再度袅袅而起,悠悠四散,绵绵不绝;
正是那一曲“无悔问心”,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墙之隔的小院中,另一个痴情之人夜孤寒倍显形容憔悴,痴痴地站在花树之下,任由花树上白雪颤动,滑落在他头上,颈中,他却是恍如未觉,只是痴迷的听着这首曲子,左臂空空的衣袖在寒风中黯然飘舞,夜孤寒面色清苦,眼神深邃而伤痛,神情萧瑟而孤独,喃喃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秀秀……你,好吗?”
君莫邪离开的时候,管清寒和独孤小艺正在研究着这首曲子;但寒烟梦却一路跟了出来。
“君莫邪,莫邪侄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到银城去?”寒烟梦鼓着小嘴看着他。
“上银城?上哪干什么去?”君莫邪愕然:“那地方路途遥远,还那么冷,我可没兴趣去。”一听见这个‘莫邪侄儿’,君大少就有些感觉刺耳,可是这辈分这已经有母亲、三叔亲自作数,自己竟真个全无争辩之余地。
难道就任由这小丫头欺负不成?
“你!”寒烟梦为之气结:“那萧家怎么算……你难道就不想去报仇了吗?”
“我怎么不想啊……可是如今萧家也是你们寒家的仇人啊,而且还是那种非他死,即你亡的生死大仇……论到迫切性,我肯定不是首当其冲吧。”
君莫邪摊摊手,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萧家那么强大,势力更是庞大,当然要留给实力同样坚强的你们去对付了;等你们大打出手之后,我们再偷偷地过去,把你姐姐接出来与我三叔团聚就行了。至于别的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可那样一来,我们银城……我们银城就,只怕就要彻底的毁灭了……”小姑娘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咬着嘴唇看着君莫邪,跺着脚道:“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呢?”
“我狠心?您这话是从那判断分析出来的呢?”君莫邪冤枉的道:“所谓狠心,总是建立在彼此有亲密关系的基础上吧?我和您银城寒家貌似没有多大的牵扯吧?就算从我三叔那论,我确实应该去,可是再仔细想想,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不说别的,就算当日我的父亲、二叔、两位兄长,他们的死那一个跟你们银城没关系,就算是萧家下得手,你们寒家总不会不知情吧?起码也有纵容吧!您现在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说我狠心?”
“我们之前纵容萧家确实不对,不过眼下大家不正应该同仇敌忾么?你说你不甘心?”寒烟梦眼睛一亮:“你有条件?有条件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条件,我不知道你有条件怎么会帮你实现条件?你说出来你的条件我就知道了啊……”
君莫邪神色一苦:“大姐,您别绕了。我这脑袋都大三圈了,再大就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