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走上殿堂。
“什么?你说王家灭了!这怎么可能!御兽门呢,京都王家呢?”
沈、柳、苏、方四家的家主脸色大变。
坐在上座的齐郡守眼睛微微眯起,接过侍卫递来的快报。
“焚烧昭明书院,私立应天书院,斩杀准圣孟学渊,屠灭东陵王家……好一个灵枢观,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快速扫视一眼,就语气沉重的说道。
然后,他示意将情报递给四位家主查看。
沈、柳、苏、方四家迅速传阅一遍,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当真没想到,有浩然圣人作为靠山的东陵郡王家,竟然说灭就灭了。
而那御兽门的大长老樊玉花,似乎没有抵挡住分毫。
这灵枢观清徽……究竟厉害到何等程度?
他们心头惴惴,坐立难看。
“郡守大人,这灵枢观无视大晋律法,肆意妄为,还请郡守府施压,保住我等郡城四大世家啊!”
沈家的家主沈东青第一个起身说道。
其他三人不敢怠慢,齐齐跟在后面,恭敬的向齐郡守行礼:“请郡守大人做主啊!”
齐郡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茶,轻轻抿上一口。
“这灵枢观救援南陵城有功,又诛灭了合欢魔宗,按理当上报朝廷封赏。那灵枢观清泉更是挂职在监天院名下,受陛下册封伏虎天师,本郡守恐怕不方便出面啊……”
他打着官腔,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东青与左右的三位家主略微皱眉,这齐郡守看来是想坐地起价?
不过,如今身家性命要紧,能拿钱办妥的事,就不算事儿。
“郡守大人,沈某做主,只要您出面保住我等,我四家愿意奉上黄金万两,珠宝十箱,骏马千匹,灵兵百件!”
沈东青咬咬牙,当即说道。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肉痛,但还是跟着说道:“我等愿按沈家主所言!”
但是齐郡守端着茶盏,看一眼四人。
“沈家主,你所说的这些可都是一锤子买卖啊!”
他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可知道本郡守若是揽下这件事,会有多大的麻烦吗?再说了,我要那些马匹、灵兵做什么,我齐正业对陛下忠心耿耿,又不需要建兵起事!”
四位家主全身一颤,慌忙道:“我等愚昧,请郡守大人恕罪。”
他们心里暗暗叫苦,这齐正业真是贪得无厌。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除此之外,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沈东青向三人微微点头,重新说道:“郡守大人!沈某与其他三位愿意将东陵郡的三成产业,过户到齐大人名下,只望齐大人能出面,保住我等性命和世家传承!”
三人咬住牙,三成的产业白白拱手送出,这每年的流水都是以天价在计算啊。
可是,他们只能恭敬的应声道:“我等愿意,恳请齐大人慈悲!”
齐正业这才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说道:“这灵枢观清徽大胆造次,实在不将我郡守府和大晋皇朝放在眼里!本郡守作为此地主管,岂能坐视不理!”
“四位但请放心,我这就传令下去,命那灵枢观清徽入府觐见!”
说着,他向左右示意一个眼色。
两名仆役端上笔墨纸砚,开始拟稿三成产业的转让协议。
齐郡守摸着胡须,有些得意。
大晋皇朝五郡,唯有东陵郡以当今女帝马首是瞻,自己在办事之余,从中取点拿点,想来也是应得。
女帝初登大宝,难道还能问罪自己,自折羽翼不成?
“呵呵,三成的产业啊,王家已灭,以后这东陵郡就是我齐家的天下了!”
齐正业只觉这灵枢观清徽简直是自己的福星。
剪除合欢魔宗,踏平小寒山寺,屠灭东陵王家,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东陵郡的郡守府头上撒野了。
四大世家的家主无奈的手沾红泥,在协议上签字画押。
可是,正在这时候,刚才的侍卫再次踏入殿堂。
“郡守大人!不好了,那灵枢观清徽带着人过来了!”
他匆忙的禀报道。
齐正业眉头一肃,问道:“怎么,本郡守还没有请他,他倒是自己过来了?”
四位家主也有些惊慌的望向侍卫。
灵枢观清徽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郡守府,莫不是来追自己四人?
侍卫躬身说道:“郡守大人,他确实在前来郡守府的路上,按照脚程,应该盏茶时间就会登门。不知道我等可有什么需要准备?”
这话提醒了齐正业。
他立即吩咐道:“传令下去,让门房拖着,就说本郡守正在处理公事,无暇会客。然后,你速速联系黑甲军,让窦钧带人过来,免得灵枢观清徽当场胡闹!”
齐郡守刚才嘴上说着不惧怕灵枢观,但是事情临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对了,还有监天院!让韩星渊过来!”
他又想到一处,补充道。
侍卫顿时领命,恭敬的退下殿堂。
这时候,齐正业才向四位家主微微一笑,说道:“教四位见笑了,那灵枢观清徽胆大妄为,本郡守不得不防。不过,这黑甲军和监天院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你们放心,我郡守府毕竟代表的是朝廷。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本郡守面前乱来!”
四人连忙恭维的笑道:“有郡守大人做主,我等就放心了。”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来郡守府求助,就是因为看中了齐郡守的影响力。
若是御兽门的樊玉花都不敌灵枢观清徽,那整个东陵郡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压住对方了,这唯一的生机就是朝廷!
而郡守府,就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可是,齐郡守似乎还是不放心,忽然用刚才的笔墨纸砚写上一列小字,小心翼翼的卷起。
“将这封信笺送到后院的静心亭。”
他将纸张交给身旁的仆役,吩咐道。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一口气,如今就是静等灵枢观清徽上门了!
……
稷城,太平街道。
张鸣领着陆雪晴、郭香和尹雪走在雪色的长街上。
左右两侧有店铺开门,不时的吆喝两声,不过天气清寒,并没有什么行人驻足。
“香儿姑娘,如果贫道没有记错,你与齐郡守的小儿子齐凌还有婚约在身吧?”
张鸣走在最前面,背对几人问道。
郭香一愣,低头说道:“是,这门亲事是我未出世的时候,爹娘所定。说到底,不过是郡守府势大,那齐郡守提出的时候,我爹爹不敢拒绝罢了。”
“不过,这对郭家也是好事。若是攀上这门亲事,那南陵城郭家也可以成为传承一方的世家了。”
她有些理解当年郭立青的做法,并无怨言。
张鸣抬眼望向远处,突然问道:“那你如今见过了齐凌,可愿接受这门亲事?”
郭香神色低沉,想了想,终究是说道:“香儿不愿。”
张鸣露出微笑,若有深意的说道:“既然不愿,那咱们就去退了这门亲事!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贫道也有带着弟子上门退亲的一天!”
郭香拜师太阴峰,论起来也是灵枢观的门下,勉强算是外门弟子。
若是王守贵在……
恐怕会很熟悉这样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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