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幽静破旧的宫殿立于皇宫的角落里,四周的墙壁上面结满了蜘蛛网,那些蛇虫鼠蚁仿若无人之境般在殿内游动。
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神情呆滞,两眼无神的望向地面上成群觅食的蚂蚁。
老旧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发出刺耳沉闷的声音。
一道脚步声向内走来,逐渐向他靠近。
男人却恍然未觉,充耳不闻的专注于眼底的蚂蚁。
“大表哥,许久未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恒儿好心疼呢。”永恒缓缓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身前的蚂蚁群上。
男人未做回声,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永恒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听说大表哥失了心智,恒儿还不相信,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男人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
这时候,又有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你怎么来了?”永恒抬头便见到那个玄衣男人大步向里走来,疑惑的挑了下眉头。
华渊冷眸瞥了一眼那个疯癫的男人,便道:“你来这里,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赶来了。”
“有何不放心,他都变成这副模样,又能出什么幺蛾子。”永恒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那个形如木头的男人。
华渊笑道:“也是,谅他也没有能耐翻身。”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对了,前几日柳璇儿在方城遇到了一人身形和宫云凡很是相似,只是那人面容已毁,而且出于烟花之地,所以她也没有深究便离开了。现在想来,哪有事情这么凑巧。”永恒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到旁边的俊朗男人。
华渊也紧跟着说道:“哦?这就巧了,我手底下的人也说是在方城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何人?”永恒疑惑问道。
“清尘脱俗百花仙,落入凡间沾尘埃。若想一睹绝世容,须掷万两俗世金。”华渊一句一顿,缓缓回道。
永恒惊讶道:“难道是……”
华渊笑而不语。
那俊朗男人面无表情,双手却在微微颤抖,极力掩饰内心的情绪。
二人目的达到,便没有在这里继续逗留,一同离开了此地。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华烨便抬起了头,他的眼眸不再无神,而是带着一股恨怒之意。
果然次日,永恒便接到探子回禀华烨逃走了。
走的好,他若不离开深宫,接下来的好戏怎么上场呢?
“他的药,我已经停了半个月,只要不继续用药,便会逐渐恢复清醒。”一旁的华渊回道。
永恒笑了笑,“疯癫之状,太过便宜他了。”只有清醒之下,他才能感受到千百倍的痛苦。
相信很快他便能和柳筠儿他们团聚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还能不能做到共享心爱的女人?
……
绝色佳人百花仙,仙姿漫舞落人间。
百花楼中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又开始了。
毋庸置疑,最后花落谁家,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一大早,柳筠儿就在梳洗打扮,上等的胭脂水粉将其装饰的美艳不可方物。
柳筠儿拾掇好,便向外面款款走去,在经过门口时,对着一旁的毁容男人问道:“怎么样?今日我的这身装扮,可会输于那些平庸的女人?”
宫云凡此时面色消瘦,双眼无神,却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仙儿的姿色自然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行了,你以后少碰点那东西。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给你去吸食。”话虽如此,她心情很好,还是甩给了他一锭银子。
宫云凡忙笑着卑微的弯腰捡起来,口中还在不住的道谢。
看着这样的男人,柳筠儿不由得面露嘲讽之色。
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宫云凡却完全不在意这些,只等着今日活计结束后,便出去潇洒一番。
现实的挫败,只能寄托于外物之上,才能让他苟延残喘下去。
百花楼门口,毫无意外最后的花魁还是落在柳筠儿的身上。
当她露出绝色容颜,不用多言,成千上万的男人便为她一掷千金。这场面空前绝后,唯有她柳筠儿才能有如此待遇。
就在众男人将猥琐的目光对上她的时候,有一人却满脸悲苦,两行悔恨之泪落满面。
仿佛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什么,柳筠儿顺着感应望去,却只见到一个失落离去的背影。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真容,但他熟悉的背影,她却是刻在了骨髓之中。
华烨!
柳筠儿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个方向。
她很想抛弃一切的追去,可她却不能。
深夜,花魁按照惯例要陪价最高者一夜。
柳筠儿却没有心情,惹得老鸨将她大骂一顿。
“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成了天上的仙子?要不是我刘妈妈,她哪里能有如今的风光。”
其他早就看柳筠儿不顺眼的青楼女子忙跟着添油加醋,让老鸨对她更为不满。
“别啊,刘妈妈,仙儿她只是今天不舒服,等她好了,我再让她好好去服侍客人。”宫云凡从角落里走出来,舔着脸对着老鸨求情。
他的将来可都指望柳筠儿了,她千万不能出事。
老鸨早就打宫云凡的主意了,虽说他一气之下毁容了,可那结实的身形足以让她这个半老徐娘眼馋。
只见她扭着腰肢,手搭在他的胸膛上,笑道:“你是她的表哥,好歹替妈妈我劝劝她,以后切不可再这么任性。女人啊,即使再美丽,也抵不过年老色衰。让她好自为之。”
“刘妈妈的话,我一定带到。”说着,宫云凡很上道的握住刘妈妈那只肥硕的胖手。
老鸨开心了,娇嗔看了他一眼,便拉着他进房间去了。
思前想后一番,柳筠儿内心很是煎熬,脑海中不住的回想过往。
华烨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与旁人不同。
她真的放心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