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想做些什么?”
女友也表现出了不满,以及我们认识以来对我的初次不认同,“他是你弟弟啊,他犯了罪,你不关心他为什么犯罪,反而一门心思想要对其做出惩处,你是怎么想的?”
我解释道,“我知道他是我弟弟,是我的亲人,在这个立场上我会为他请求法律允许内的宽大处理,但他同样作为一个人,犯下错误后应该承受的惩罚,同样也不能减少。”
女友问,“那你觉得他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依法来判。”
“法律就代表一切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比之前的加重了几分,“他拐卖人了,那受害者就在你怀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女友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苍白陷入沉睡中的孩子,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首先受害者以及家属必须作出妥善处理,先对孩子进行治疗…”
“治疗?被抽了不知多少骨髓就算能够治好也有着影响。”
“不会,我刚查过,现在的医疗科技能够完全没有一点后遗症治好,只是要花点钱而已,这不是问题。
“孩子治好之后,接下来便要对其家庭作出道歉与补偿,寻求其家属的谅解。”
“然后就此化干戈为玉琢吗?”
“当然不是,这不过只是平复事件所带来的伤痛,犯了错犯了罪肯定要作出相应的惩罚,这是不能少的。
“但惩罚之前需要弄清楚其犯罪的原因以及心理,处罚的目的应该是以教导为主,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发泄。
“其严厉程度应该根据情理来进行适度的调节。
“如果犯罪的根源是因为纯粹的恶,罪大恶极,不可原谅,那就算将之关一辈子也无所谓。
“但如果情有可原,也不是不可以适当的调节…”
我问道,“那么如何来度量具体的善恶轻重,以个人的意志吗?如此如何保证不会诞生徇私枉法之事?”
“我并非是坚持所有的人与事都是以此来算,不管其他人,我们只能代表自己,同时只要保证我们自己能够坚持公道就好。”
“也就是搞特殊,徇私枉法了?”
“什么叫徇私枉法,犯了错误自然要改正,要接受制裁,但是我们身边的亲人为什么不能在此条件的基础上以感情以人为主。”
“以人为主。”我顿了顿,然后轻声道,“要是所有人都以人为主,那这个世界还怎么运转。”
“我看不到那么远,我只能看见我身边所能感受到的,既然你那么的以天下为己任,那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能够做出公平的审判。”
我看着窗外,风驰电掣的飞行器,挤满了人的空中列车,对面大厦上庞大全息投影显示着一家团圆的画面,小方格中仿佛蚂蚁一般忙碌加班的白领,在零星酸雨中匆匆行走的人群…以及玻璃上所隐约映照的自己穿着警服的模样。
伸手正了正衣领。
“我们这些人的责任与根本便是维护社会公平体系运转的底线,如果连我们都没有了坚持,那么整个世界就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少说这些。”
女友死死的盯着我,瞳孔中只映照出一人,“如果你有一天杀了人,被法律认定犯下了重罪,但只要你如此做的原因并非是纯粹的恶,有着自己的原因、情理、道义,那么我便会站在你的身边,会帮着你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