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漠然道:「朕乃是天庭帝君,一言可为天下法,朕意亦即天意。朕要你喝上一杯,无论你出家还是在室,你都得喝上一杯。」
说话间,他面目忽然变得模糊,唯有一双淡漠深遂的眼睛,变得格外鲜明。
那双眼,如同上天之眼,高悬在上,俯瞰众生,冷漠无情,不容违逆!
在他双眼注视之下,大妙相菩萨陡觉自身忽然变得无比渺小,而帝座上的秦然,则变得无比高大。那种高大与渺小的对比,令大妙相菩萨一颗琉璃禅心,都不觉轻颤起来,悄然生出一种苍天降旨、无从违逆的感觉。
就在这极度奇异的感觉中,大妙相菩萨几乎是身不由己地伸出双手,接过一位婢女奉上的酒杯,在殿中众多仙神的注视下,将杯中仙酒一饮而尽。
「好。」秦然淡然颔首,道:「酒已饮过,菩萨请回。」
大妙相菩萨满脸茫然,转身离去。直到出了承天大殿,他方才如梦初醒,额上蓦地渗出几滴豆大的冷汗:「西极一言之下,我竟无法反抗,乖乖地顺从了他的意思?这,这怎可能?我修成金仙不知多少万年,他却才刚刚晋位,怎可能有这等言出即法、浑然天成的神通?」
大妙相菩萨一时心中大骇,再不敢多作逗留,匆匆回须弥山向东来佛祖弥勒复命去了。
而厅中众仙神,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大多都茫然无知,只道是西极帝君以权位压迫,逼得大妙相菩萨开了酒戒。唯牛魔王等大能,方才有所察觉,知道大妙相菩萨并非是被西极帝君权势压迫,而是于不知不觉之间,被他用类似「言出即法」的神通,操纵了行止!
「这西极,神通委实可怖!」
牛魔王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明明才刚刚晋位金仙,却能于无声无息之间,将一位道行深厚的积年金仙菩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等神通,我以后却是不好怠慢他的命令!」
殿中仙神之中,如牛魔王这般想的,绝不在少数。心生忌惮之余,对秦然更添几分敬畏,再不敢将他视作侥幸登极天庭帝君的幸进之辈。
而秦然在喝退大妙相菩萨后,眼中那如上天之眼般高高在上的冷漠尽数收敛,洋溢出温和笑意。他笑着环顾下方,举杯道:「众卿且满饮此杯!」
众仙神不敢有违,同时举杯敬祝:「臣等恭贺陛下,愿陛下与日月同光,天地同寿!」
承天殿中发生的一切,很快便传到了玉帝耳中。
听到秦然迫大妙相菩萨喝酒时的话语时,玉帝莫明一笑:「一言可为天下法?朕意即天意?」
为玉帝带来消息的太白金星道:「陛下,西极帝君此言却是狂妄了。他虽是帝君,但陛下更在西极之上。天庭,是陛下一个人的天庭。陛下之意,才是真正的天意。」
玉帝轻笑一声,道:「西极此言,甚合朕意啊!」
话声中,却是丝毫没有对西极帝君的不满。
西极帝宫,酒宴已散。
漫天繁星下,秦然漫步于御花园中,与百花仙子详谈甚欢。
在天庭这些时日,他没事时倒是与百花仙子混迹在一起,若是寻常仙神,早就被天兵天将弹劾,可一代帝君,知晓之人却只是会意一笑,当做风流韵事的谈资。
秦然一边讲着现代世界的故事,目光在园林中那些美不胜收的仙花芝草上流连,神思却不在此,而是飘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人间,巍峨的万丈仙山,峨眉山中,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僧人,贮立在某处灵气盎然的山头,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一块奇石。
这僧人相貌英俊,剑眉飞扬,眼神锐利,眉宇之间,不见佛徒慈悲,反透出一种飞扬肆意的桀骜,予人一种锋锐难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