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自可听出话中意思的真心,却仍旧摇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了解拉马克游戏的,之前遇到的应选者都是什么情况。但是依子这云裳仙府,要得可从来不止那一点点游戏胜利的微薄奖励。”
“那你还想要什么?”宗主终于发怒:“别以为自己这点本事能在你们的小世界呼风唤雨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一次跃维都没达到,最高不过点光境的蝼蚁!真以为自己能吃下隐机等阶的功法吗?
你以为自己藏了些什么底牌就能对付本座?还是觉得靠她的本事就能拖到游戏结束?明白告诉你,不惜一切代价的话,本座屠你如蝼蚁!”
宗主一怒之下,无形的威势历时扩散出来。康斯妮不由自主倒退两步,曲芸受得影响小些,却也感受到极大压力。
而再观四周,天地仿佛为了证实她所言非虚,一切都寂默了。
仙舟上齐刷刷盯着曲芸的门人长老无一再出声,远处围湖的圉国大军也再无行动,就连那自从曲芸进入涔云界从未见停息过的雨水,此时竟也止住了!
仿佛震慑于宗主的实力,整个涔云界,静了。
“宗主还真是喜欢误会呢,”令天地变色的威能,却没有让曲芸动容:“至于宗主的实力,依子是从未怀疑过远非我等可以对抗的。但是你看,书不是还在我手上吗?
至于依子想要的,不多,唯一人尔。”
宗主轻跨一步登上半空,散发着滔天威势俯视曲芸:“别费功夫了,本座没有让这个世界留下任何她能修习的功法,她不可能破界而出的。拿了功法离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绕了好大的圈子,你终于是承认了啊。整个涔云界,便是用来禁锢梅娴诗一个人的牢笼!”
“是,”宗主叹了口气:“是本座大意,不该让你去观那追忆碟的。能过那三道题,还以为你会是认可本座的同一类人。难道那时你就已经知道了这整个涔云界的一切?”
“怎么可能?那时依子还什么头绪都没有呢。无非是听到前面家伙的答案没过,所以考虑换了个视角答题而已。倒是后来,逐渐明白了在那玉盘中所观事情与这涔云界的关系。
追忆碟?所谓追忆,其实里面都是些隐喻吧?梅娴诗就是那师傅,过了这么久,她的性子一点也没变,其实远比你以为的好认呢。
她从来没有错,而你动用了整个世界来镇压她;她教你的不是武功,而是修道仙途;她要登的山,大概也并不存在,指的是飞升成仙的名额吧?
这倒仙宗玄妙奇巧,又怎么会是你这好大喜功之徒会动得心思?毁去她的雕像,立了自己的,就以为能瞒过这倒仙宗本是她的事实?宗主阁下!慈悲仙?还是……厚德亲王?
你就这么笃定,她永远没有翻身报仇的一天?”
“是厚德天尊,”半空中宗主垂眸静立:“生生世世,天道轮回。本座折磨了她两万年,她还不曾放弃。你自以为本座恩将仇报而心生怨念,殊不知登仙一途本就如此。非在其位,弗知艰矣。
这断天绝道的拉马克游戏压在头上,我们这些神魔仙佛谁能免去做些伤天害理违背道心的事?所求的,不过是在这被拉马克游戏压制的诸天万界,求一丝卑微的生机罢了。
你自以为我与她的冤仇,从一开始就未存在过。你可知本座镇压她时,她最后说了句什么?”
断使气势滔天,宗主却被从曲芸那传来的轻轻一句立时吓得七窍生烟。
“没用的。我不怨你,便道心不绝。道心不绝,你便永世次位,无法登仙。”
话语是从曲芸身上传来的,却是梅娴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