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喜欢盘算得失的尹熙颐,康斯妮早先在被封印的千年岁月中就曾在朦胧的意识里思考过无数次这类的哲学问题。
正因为思考过,她才能理解曲芸能对这样的问题给出答案是多么惊人的一件事情。
“存在的哦,”曲芸露出十分开心的表情:“对于这种无法求证的哲学问题,我原先是不可能给出任何答案的。但这张羊皮卷不是说明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么?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对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那么无疑是可以预知未来的诺查丹马斯先生了。
在这一前提下,如果未来是既定且不可改变的,数个世纪的人生足以让这位已经失去与人交际欲望的老预言家同样失去描述未来的兴趣。
那样的话,他更可能是一位默默无名的老者,以自己的能力坐拥无尽财富。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但唯独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像现在这样收取报酬帮人们进行预言。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也都无法改变任何事。这难道不会让一个清楚看到未来的人失去所有的希望吗?
诺查丹马斯的坚持从逻辑的角度让我确信了一件事情:
人可逆天。
至少,在拉马克游戏存在的情况下,这一假设是成立的。
当然,如果你以逻辑循环的方式提出连他遇见的未来以及成为著名预言家这件事本身也是被注定的假设。那么这问题对我们毫无意义。我们是否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某位作家笔下命运既定的人物,是一个无法求证的命题。
我所能给出的答案只是:我会用尽一生去探索并证实自由意志的存在,它给我的人生带来了追求和意义。如果有一天能够证伪,发现我们所有人都确实是任由更高位存在摆布命运的木偶,那么……”
说最后一句话时,曲芸露出了一种狂热到有些狰狞的笑容:“探寻打破宿命获得自由意志这一终极目标的乐趣,将会是这世间最有意思的究极游戏!依子,很是期待。”
这就是曲芸,永不止歇地追求着知识,享乐和自由。一切他人眼中的苦难和绝望,对她都不过是永恒的游戏中调剂难度的一点乐趣。
散漫的天性和压抑的童年让她比任何人都重视自由,而同时对自我的轻视以及对欲求的执着让她永远都能微笑着面对一切挑战。
对于不可能,或者至少暂时不可能实验确认的一切问题,她永远抱着乐观的想法,以积极的态度去求证,并且永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