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人力有限,一名探骑不可能狂奔着巡逻附近所有区域,每一片区域只有一小队骑兵,当关键位置的骑兵队伍被清除干净,格拉兹旦便成了盲人、聋子。
当然,探骑大队长如果长时间接不到某一区域骑手的信息汇报,肯定会察觉到异常。
关键在于,将伏兵布置到位,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等探骑队伍发现情况不对时,丹妮已经拿下吉斯步兵,正带着几千铁甲骑兵向格拉兹旦的骑兵队伍逼迫过去。
从下午三点半出现第一位报信的黄丝披风开始,到傍晚六点,渊凯东门陆陆续续跑回来十七八个骑手,这些报信使全是处于非关键位置上的探骑。
“报——”又一个黄丝披风狂奔进入大金字塔宫殿,大贤主呆呆坐在高背椅上,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对报信使不闻不问。
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此时只剩四五个身穿银流苏托卡长袍的“低级”贤主,他们个个好似屁股着了火一般,站起来,走几步,欲言又止,回去坐下,没一会儿再站起来......
“大贤主,出大事啦!”黄丝披风喘着粗气道。
“又有哪个贤主举家逃亡了?”大贤主哑着嗓子问道。
第一位报信使为整个渊凯城带来一场暴风雪,让所有吉斯人身坠冰寒,屎男亚赞第一个离开大贤主的宫殿,也第一个带领自家亲人、仆人登船离开渊凯。
作为渊凯首富,亚赞的生意遍布整个世界,在新吉斯、瓦兰提斯、魁尔斯,甚至里斯、玉海城邦都有庞大产业。
离开渊凯,他依旧富可敌国。
眼见局势崩溃,这位渊凯智者连战败的原因也不去想了,直接带着全家人跑路。
正因为聪明,他才明白此时的局面有多危急——如果大贤主没杀掉那五万奴隶,他八成还会留下斡旋和谈之事,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坦格利安家族的箴言:血火同源。
mmp,血与火,听着就可怕!
有了亚赞带头,一个个贤主、伟主都开始带着家人与大箱财宝奔向码头。
去晚了,船便没了,趁着龙之母还没腾出手,连夜逃吧!
连雇主都开始溃逃,拿钱办事的佣兵还会留下?
最后连城里的大商人、吉斯百姓也开始向码头涌去。
“大贤主,您快逃吧,东城门失守啦!”黄丝披风哀嚎道。
“什么?”好似挨了一道晴天霹雳,大贤主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瞪着布满血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吼道:“敌人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连攻城的过程都没有?
我们还有一万五千守卫和几千架射龙弩呢!难道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不愿为渊凯效死?”
“大贤主阁下,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人太狡诈啊!”那个五十出头的老守卫哭着道。
嗯,大贤主在渊凯极限征兵,连十二三岁的少年,五六十岁的老人都征调进入守城卫队。
“那女人......”大贤主颤抖着嗓音,面色灰败地问:“她又做了什么?”
“就在刚刚......”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渊凯城东门外,日落西山,天空一片昏暗,城门塔楼上的守卫突然高呼:“小心,有大批敌人来袭!”
众守卫立刻警戒,没多久,城墙上的守卫也看到一片黑影快速向城门奔来,还不等他们出言问询,嘈杂的奔跑声中便传来一声大喝:“快,快开城门,后面有追兵!”
这是自己人?
随着几根火把远远抛出城外,城墙上的吉斯士兵送了一口气,那是一群身穿黄丝披风的吉斯步兵。
大概两百多个残兵,个个浑身浴血,盔甲残破,很多人的黄丝披风还带着明显烧焦的痕迹。
不过城门统领并没立即打开城门,反而警惕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预防奸细混入城内,你们必须站在火把下,让我们看清你们的脸,并报上姓名与家庭住址。”
下方残兵先是不满地咒骂一阵,最后一位明显地位更高的军官站出来,斥责了那些暴躁的士兵几句“要顾全大局”、“恶龙之母阴险狡诈”之类的话。
接着,那名军官第一个站到城门正下方,在火光中昂起脸,自我介绍道:“上方可是城门统领,海尔将军?我来自弥林格拉扎家族,林加德·格拉扎,索尔斯克亚伟主的侄子,为伟主大人统领步兵联队。”
“有这个人,我记得索尔斯克亚伟主的确带了一位侄子来渊凯。”立马有一名守卫小声对城门统领说道。
“我是格拉兹旦将军亲自任命的城门统领,海尔·卡拉兹。”回应下方林加德一句,海尔将军又回头小声问守卫:“你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守卫探头一看,就见下面那人头盔丢了,曾经的黑红直立头发胡乱披散肩头,黝黑脸上还有黑色污迹。
“应该是吧。”守卫不确定道。
“联队长阁下,伟主大人呢?”海尔将军又问。
“把伟主大人抬过来。”那个叫林加德的将领向身后招招手。